排除所有的人为因素(自杀,他杀,意外),排除所有的自然条件(极端的气候反应,极端的地理现象)。最终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哪怕如何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而且当时南林粗略地数过那个戏班子的人数,也对他们留有大致印象。
小十月是其中最小的,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个人与他年龄相仿,眼神也没有任何异常。
南林站起身,将手中的纸条塞进口袋。
目前已经出现了八条潜龙的尸体...还差最后一条......
“南林,我们现在去哪儿?天快亮了。”
阿斯莫德探出脑袋,凭借远高于人类的敏锐听觉,它忽然听见一阵声响。
“?”经历短暂的思考后,它说道,“你是不是饿了?”
南林:“......或许这只是在证明我还活着?”
“好吧。那我的第一个问题呢?”
“先回去。”
“嗯嗯?你在担心阮虞?”
“没有。”
“真的?”
“......”
“你是不是在撒谎?”
“不是。”
南林似乎已经习惯了和阿斯莫德进行这样没有营养的对话,二者一问一答地回了小院。
可就在院门口,他还没来得及看见阮虞几人,便听见站在门口的何婶说:“该起来啦。”
“看见昨晚的天灯了吗?因为祠堂被毁,代理村长将金鳞节给提前了。”
第91章 黄道吉日:18
金鳞节被迫提前......
在听见这个消息后,南林心中一瞬间划过数种猜想。
是因为何氏宗祠被烧了吗?
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而从宗祠内的三本日记联合来看,1978年2月2日,大曲村的村长从外边雇来了一个戏班子,同时计划初步成功......
1978年2月4日,第一本日记中便出现了有关“打生桩”的记载。
期间只相隔了两天。
眼看着旁边的何婶似乎在发呆,南林张了张嘴,旁敲侧击地询问,“请问...婶子你知道1978年左右,也就是五十多年前,这里有没有什么大型建筑开工?”
良久的沉默......
在南林以为不会等来回应时,何婶却转动着干涩的眼珠,说道,“五十多年前?”
南林:“对。”
“当时啊,大概是重新修建宗祠的时候。”
“重新修建?”
“对。”她转身,看向现在已经变为废墟的宗祠所在,言语中难辨情绪,“又塌了...宗祠很重要,尤其是在这座村子里。”
尚者建功立业,贱者无字无碑。
或许是认为没有必要,何婶并没有多说的打算,只缄默着朝村子正北走去。
重新修建宗祠......
日记里有内容提及:戏班里有两个孩子,看起来如福娃一样可爱。
而打生桩又正好需要两个幼童活祭。
还有之前,那个纸人的心脏上写着:致我最亲爱的。
以及被压在镜子底下的丝绸手帕,上边一笔一画的字迹:赠予我最爱的孩子:小十月——喜生。
南林敛着眼睫,心中有了大致猜测。
这时,顾纵轩敲了敲门框,拉长声音道:“呀,原来你还活着?”
阿斯莫德探出脑袋:“南林,他在说你吗?”
南林并不作答,只是掀起眼皮,拉高衣领拉链,遮住了下巴。
“南林你别拉着我,我要去咬死他!!!”阿斯莫德做出冲刺的模样,尾巴却被南林以双指轻握住。
听他说:“乖,我们是文明人,不和他一般计较。”
刑泽越也脚步虚浮地从顾纵轩手臂底下钻了出来,在深吸一口气的同时感叹道:“真是天不亡我啊,你们在聊什么?”
与此同时,对面房间的阮虞也推开了门,一双落了碎星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南林。
见此,顾纵轩瞬间转移目标,冲着身前刑泽越眨了眨眼。
刑泽越准备偷溜去灶房的动作一顿,询问说,“你眼睛不舒服?”
“对,你给吹吹么?”
“......我给你剜出来洗干净。”
“哇!!!你好变态,我好喜欢,来抱一个。”
围观全程的南林:“......”
他扭头看向阮虞,目光平静地询问:这两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阮虞睁着一双无辜的美目:不知道,可能他们一直都挺变.态?
南林默然,而后又看了眼他的后背。
很好,应该没有渗血。
阮虞走了过来,乖觉地站在南林身边,掩着唇地咳了几声。
阿斯莫德幽幽开口,“南林,你别薅我尾巴。”
南林这才回过神来,清冷的瞳光落在某只哀怨的恶魔身上,“抱歉。”
他随即转身,朝阮虞询问,“好点了吗?”
阮虞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略略低头,温声回答:“嗯。”
他的声音总是这样,清越又温和,像是缠绕在温润白玉上的一汪溪水
南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对劲。
于是他开口扯回了正题,“先去吃早饭,金鳞节提前了。”
“那哥呢?”阮虞反问。
南林抬眸,“我要去捡尸体。”
听见动静的刑泽越:“啊?”
敷衍的顾纵轩:“哦......”
阮虞微蹙着眉,“哥不先吃饭?”
南林本想说不用,但他又想到了灶房里的那只饿死鬼。
“走。”
他话语转换得格外流畅,率先朝灶房走去。
刑泽越紧随其后。
逼仄的灶房内,是与昨天早上一模一样的情况。
土灶内仍闷着火星,煨着锅内的玉米粥,几个硕大的杂粮馒头被搁置在一旁,还在冒着热气。
南林看了眼因为疼痛而一直皱眉的阮虞,心里叹了口气,给人递去馒头和热粥。
“很疼?”他问。
“疼的。”阮虞回答。
两人的对话简单又奇特,因为双双压低了声音,所以并没有引得人注意。
阮虞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只是看了眼南林,便沉默下来。
不过,在场的情况却出乎几人预料,这次他们没有看见那只饿死鬼。
刑泽越以手背擦了擦嘴,也有些疑惑,“不见了?玩家做的还是游戏干的?”
南林不置可否,他放下碗筷,在内心估算着时间。
“哥要走了吗?”阮虞问。
“嗯。”南林看着他,顿了顿,才说,“你跟刑泽越他们先去金鳞节的主场地去。”
“啊?我和你一起吧。”刑泽越听见了这最后一句,“我还有东西没找到。”
闻言,南林无声地询问阮虞:没问题?
阮虞眉眼处尽是温和的笑意,说道:“当然。”
后知后觉的顾纵轩:“?”
就,就没人管管我的死活吗?
“行,那我们先走。”南林的动作很是利落。
眼见着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屋内一时间就留下了阮虞与顾纵轩两人。
后背一凉的顾纵轩眼神警惕,虚张声势道:“看什么看,我很神秘的。”
几秒后。
他开始吱哇乱叫,一双永远困倦的眼也彻底清醒了过来,只听他嚷嚷道:“你又把直播画面给关了?不对,你就没开过,你把我的画面给关了?!你你你,你想要做什么?!杀人灭口?还是杀人越货?!”
阮虞笑得无辜,像是黑潮中的一抹莹白光晕。
可他只是笑着,却让顾纵轩想起了某些被押在记忆深处的不好回忆。
在顾纵轩还不是八大玩家之一的时候,或许是出于生物体趋利避害本能的,以至于无须别人的耳提命面,他就明白,那个从[理想国]下九流中一路爬上来的漂亮男人不能惹。
这个成功的判断,令顾纵轩得以在[谋杀日]的前夜惊变中存活,并在谋杀日后不久,补上了八大玩家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