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捏着阮虞的指尖,他在思考时总喜欢这样做。
直到他看见阮虞泛红的耳垂,和湿漉漉的眼神,像是在无声地控诉,更像是在装着乖巧买着委屈。
南林:小可怜,逗逗。
他知道阮虞聪明,现在的示弱是为了在以后换取更多的甜头。
对,甜头。
南林很喜欢这个词。
很快,他放出去的棋子便成功返回,同时带回来了许多食物。
虽然时间凝固,但游戏在这种必要补给上似乎放松了限制。
“吃,吃的!”阿斯莫德两眼放光,行动从未这样迅速过。
阿斯莫德:好险,差点就被饿死了。
南林:“......”
他拿过鱼干和蒸熟的南瓜泥,一点一点地抿着。
这种进食习惯,就和猫一样。
闻无伤的吃相虽然豪迈了许多,良好的教养却仍旧没让他发出什么声音,一时间只有细微咀嚼声响起。
南林挥了挥手,由棋子[国王]幻化而出的身影便瞬间消失。
“睡会儿吧,我来守第一轮。”吃得差不多后,闻不害率先说道。
“行,我第二个...哥!冷!”闻无伤朝他哥哥扑了过去,却被那人一脸嫌弃地推开,最后只落了个大腿的位置。
可看他的表情,即使仅是枕在闻不害的大腿上,他仍旧无比满足。
“行了,”闻不害伸手,盖住了那双形状优美的双眼,说道,“快睡吧。”
闻无伤嘿嘿笑着,应了一声。
而在另一边,南林半倚在阮虞身上,吱了一声:“我第三轮,阮虞第四,每次一个半小时,注意时间。”
“明白。”
几道声线不一地应答xiang起。
至于白墨......
几人默契地忽略了他。
永恒寂静的长夜里,几人在某间卧室里陷入浅眠。
空气中的油脂香气逐渐消散,远处传来自鸣钟富有规律地响动,时间却没有分毫改变。
闻无伤在换班时自觉地半揽着哥哥取暖,他望向窗外不会变动的星轨,一时间神情变得凝重又坚毅,与平时判若两人。
一个半小时后。
阮虞悄无声息地睁眼,和闻无伤点了点头,二人交换一个眼神后便完成了换班。
他拢着南林,这人的睡颜看上去无害而柔软,
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阮虞的眼里溢满笑意,他现在的心情不错,所以也对阿斯莫德躺在南林手心睡觉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要是放在平时,他指定会暗戳戳地吃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被南林发现,以换来一个吻,或者抚摸作为安慰。
安稳并未维持多久,在这样无聊又枯燥地等待里,阮虞却忽然瞥见一团黑影。
什么时候来的?
不,不止一只。
-----------------------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3-11-1214:21:51~2023-11-1314:3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4645197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9章 十字高塔悬案:24
他轻轻推了推南林,那人瞬间醒来,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分毫困倦。
那些是......小煤球?
好多。
南林起身的动静极小,他能明确地感觉出这些东西没有杀意。
倒更像...过于好奇的异类。
阿斯莫德从衣服口袋里迷迷糊糊的冒出脑袋来,鼻尖馁馁耸了一下,也顺着朝窗台看去。
几颗小小的毛绒脑袋缩了回去,只剩下了几颗胆子稍稍大一些的,却也是炸了毛,随时准备着逃跑。
阿斯莫德一歪脑袋,说:“小煤球?”
小煤球们鹦鹉学舌:“小枚...啾?!”
“是煤球,煤——球——”
“煤啾——!”
阿斯莫德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却怎么都教不会,于是忙不迭地飞向煤球堆,从中揪出一颗看起来胆子最大的煤球。
“你会不会说?”
“啾——?!”
小煤球回给他一个拉长了音调,还带有旋律的单音节,两颗如玻璃珠子般透亮的眼睛里没有过多的情绪。
看见阿斯莫德的模样,它们学着把短短的翅膀收拢,七嘴八舌地念着他的话语,像是一群叽叽喳喳的灰雀。
“好了。”南林将阿斯莫德给抱了回来,同时看向那群小煤球,询问,“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对这群小煤球的身份并不感兴趣。
听见这话,毛色最柔顺浓郁的一只煤球开口道,“因为审判曲,它快要开始了,此后,你们之中有人会死去。”
这句话似乎镌刻在它们的身体和精神里,令它在说出这句话时,发音吐字无比清晰。
即使它的眼神仍旧懵懂。
如同稚童迈步走进图书馆,捧读着自身并不理解的高深书籍。
正在熟睡的闻无伤忽然睁开了双眼,他轻轻将倚靠在自己肩上的闻不害挪开,伸手垫在他后脑,避免颠簸后方才抽身。
“怎么回事?”闻无伤开口,目光看向那只煤球。
可它“嗖”地一声便缩回了窗台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它们应该不知道。”南林摇了摇头,他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闻无伤眉头拧着,神情严肃,正准备再次询问,肩上却忽然按了一只手。
“嗯?”他蓦地回头,神情瞬间变得无害,“哥哥?你醒啦?”
闻不害颔首,神情似有些无奈,“我x是有多迟钝,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睡觉?”
“嘿嘿。”闻无伤挠了挠脑袋,隐晦的扫了眼那群煤球,到底没有多问。
无论如何,自己都会保护好哥哥。
书上总说,人会不断崇拜上另一个人,屈从于另一个人,甚至爱上一个人。
这种类似于慕强的心理,从小时候哥哥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镌刻在了闻无伤眼里,心底。
他轻轻阖目,墨黑的眼睫在某一瞬剧烈地颤动着,却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常。
可当他再次睁眼时,里边便恢复了从前那般神态。
南林试探性地伸出手,便有一只煤球跳上自己的手心,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语。
同时,另外的小煤球也在望向他,目光防备又亲近。
它们是音符。
具象化的音符。
属于审判曲的...音符。
它们只短暂地停留了一段时间,便一只又一只地飞向天空。
南林抬起头,注视着它们不断上升,飞向很高很高的地方。
全部...消失了......
它们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提醒几人,审判曲即将到来。
-
在人们目所不能及的地方......
一眼角带有细纹的俊美男人站在塔顶,青色的绸缎缠绕在手臂,最终以一朵白花固定在肩头,高处的强风不断吹动着他的衣摆,光影明暗交错。
“南林......”
他轻声呢喃,淡褐色的双眸泛出笑来。
“看来你还不明白。”
不明白这里隔绝了名为希望的氧气。
它们历经无数酷暑寒天,最终成为堆积在某一角落的腐殖质,被无所谓地浪费,无所谓地燃烧、耗尽、捡起、丢弃。
“是我的问题,”他仍在低声诉说,脚上的锁链沉重,一些却早已断裂,“我忘记了教你这一点。”
煤球落在他的手心,化为一堆灰烬,从指尖簌簌淌下。
与此同时,风声中响起了第一声音符。
-
天上似乎有亮光一闪而过,刺痛了南林的双眼。
“我留了一枚棋子在舞厅。”他忽然开口,却没有挪动视线,“它代替着‘我’,监视着那里的七座石像。”
“现在,第四座石像的头颅掉了下来。”
阮虞声音凝重,猜测道:“王后?”
“嗯,是她。”南林手中拈着一颗棋子,又补充了一句,“不对,第五座也倒塌了,是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