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迪许手搭在车顶,平静地说,“我突然觉得这车也不错……”
欧德丝滑地从车里滑出来了,几步迈进庄园,进了门刚想直接往上次去过的主卧走,追上他的卡文迪许虚拦了他一下:“你今晚住的房间在这。”
欧德看看卡文迪许指的一楼偏卧,又看看二楼的一溜房间:“干什么?不侍寝待遇就掉得这么快?主卧不给,至少给个次卧吧?”
卡文迪许走到房门边推开,微微挑眉:“也许你进来看一眼,就会改变主意。”
“?”欧德信步走进房间,抬眼就见到将近四面墙的书柜,每一面书柜上都摆着密密麻麻的古籍、札记,不少堪舆图堆放在地,还有大量兽骨绑成的书,“都是……关于德鲁伊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会在任何一个地方,找到这间房里没有的德鲁伊资料。”全知全能的神如是说。
欧德压着情绪睨向卡文迪许:“或者你也可以直接给我一个答案——为什么我身为德鲁伊的后裔,念游鱼咒却会变成人鱼?”
“那我要怎么把你留在这座庄园里呢?”卡文迪许的脚步很自然地向着欧德迈近了半步,半途又想起自己之前有关清心寡欲的声明,僵了几秒,只能暗自咬牙地又收了回去,“左边小门就是配套的卫浴,早点休息。”
庄园主人裹挟着满身的欲求不满,阴沉沉地离开了。欧德愉悦地环臂斜靠在门框边,冲着卡文迪许死鸭子嘴硬的背影吹了声口哨:“真不进来?我看你今天给病人打针的技术很不错……要不也来帮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取自《小王子》
[注2]灵感来自洛老的某篇短篇故事,具体章名需等后续剧情结束后再说。
这故事是洛老小说里难得的一篇我看了半天,分析很久,感觉很有悬疑推理的趣味性的篇章。并且一开始我想的其实是另一个版本的解读方式,不过当前这个版本更契合本文的剧情需要,只能遗憾放下那个版本的构思了
第46章 这有时候真的会让我产生一种很可怕的猜想
为证明自己的高风亮节, 公爵大人礼貌拒绝了客人的邀约。
欧德好笑地目送卡文迪许看似淡然的背影走上二楼,回屋关上房门。刚将染血的西装脱下丢进脏衣篓,就接到来自小钱宁的电话:“酒会遇上什么麻烦了?”
【什么?当然不可能。你以为我是谁, 还是从前那个傻逼吗?】小钱宁骂起自己也是不遗余力,【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祖宅,我帮你赎回来了。】
【这可不容易, 你知道的。你想今晚就回去看看吗?趁着夜场的兴奋劲还没过,我可以陪你一起把主卧拾掇出来。应该也不会多难,你离开那里也不过两个月。】
“……呃。”欧德解袖扣的动作一下慢了下来, 无意识地换了只手拿手机,“很晚了,卡罗。我们换个白天聚聚怎么样?庄园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自己可以处理, 你只管负责挑好聚餐的地点就行。”
【也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把钥匙给你。】
“……”欧德一时没能答得出来。
他转进浴室给浴缸放水,撑在洗手台前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犹豫和抵触在镜面中清晰可见:“也许,下——”
【我是不是听见浴缸放水的声音了?】小钱宁狐疑的生意传出手机, 【等等……你之前租的房子已经被你炸没了, 我刚问了我妈,你不在据点, 也没开酒店房间。我还以为你现在可能在哪条街上晃荡才热情邀请你的,结果你在这儿舒舒服服地放洗澡水?】
【你在哪儿呢现在?别告诉我在那位公爵大人家里?浮士德说你打算跟他掰掰的来着, 结果你跑去跟人家同居了?】
欧德:“……情况很复杂,好吗?”他回头看了眼门外的书墙, “我想我的确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哇哦。‘一段时间’?他是真把你吃得死死,对吧?】
“……”欧德面无表情地想,你懂个屁。他真是舍自己为世界好吗?
不然他现在跳窗跑路, 随便往哪儿一躲,全世界都倒霉他也能活到21年后和爱人一起找上卡文迪许死战的那天。
“对对,”欧德敷衍,“我特别迷恋他的脸。”
【不是因为你不想回祖宅?】
“……”欧德顿住了。
【拜托,欧德,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自己——什么时候有件事砸到你手上,你会不想立刻解决,而是推三阻四?什么时候一个深夜邀约就能让你放下正事,宁可呆在浴室里享受美容浴?】
【你心里很清楚——如果你真的很希望回到祖宅,即使今天天降陨石,你都会赶到酒会,上帝来了都阻止不了你。唯一能阻止你的,只有你自己不愿意!】
【你在恐惧回到祖宅,不是吗?你还没准备好,回到那个空荡荡的、走到哪都能让你回想起你家人的地方。所以你主动缩减自己的分红、不介意祖宅赎回得更慢点。】
“你应该按照心理咨询师的价位收聊天费,开罗。”欧德半是调侃半是阴沉地说,“就是不确定病人在离开咨询室前会不会冲着你的脸来一拳头。”
【我不知道……正常情况下我会安慰这样的朋友‘慢慢来,别逼迫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好像会更希望有人这么推你一把。兄弟,不是我说,我觉得你多少有点喜欢自虐。】
“哈,”欧德偏过头看了眼浴缸边准备好的一长溜空血袋,“你真的应该按咨询师的价位收钱。”
“好吧……问题总要面对的,或早或晚。下周一怎么样?那时候我应该差不多能完成手头上的事,到时候我去找你拿钥匙,顺便请你喝一杯。”
小钱宁又絮叨了几句,挂断电话。欧德完成洗漱和抽血,胡乱往嘴里塞了几片补血片,才昏昏沉沉地往床上一倒。
子夜零点,正是睡眠的好时间。但对于欧德来说,今晚的重头戏才正式开始。
因为在拉莱耶几乎没有多少睡眠时间,挨上柔软的被褥后,他入睡得很快。眨眼浸入梦境后,他就就近拽住了一位正在晃荡的白骨老兄:
“劳烦替我问问,这里有没有人知道伦敦地下的秘密结社是什么的?”
“想要作弊,嗯?”艾尔的声音骷髅中传出来。
好在失去享乐的生理功能后,这位孜孜不倦在名为“欧德”的坑里屡屡栽倒的老兄戒掉了爱纠缠的老毛病,调侃完欧德就转过头骨,释放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谁知道有关伦敦地下秘密结社的情报?”
——居然没有人响应。
大家都在疑惑地左看右看,似乎期待着谁能跳出来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
“??”欧德逐渐变得不敢置信,“别告诉我经过这么多周目,我们甚至连摸都没摸到那个秘密结社的衣摆??”
“等等,别那么心急。”艾尔竖起一根骨指,阻住欧德话,又暗示性地向下方指了指,“也许有周目摸到了,但摸到的人不在这一层。”
欧德:“……?你在暗示我这个梦境还有第二层吗?”
艾尔哈地一笑:“当然有!你忘记在打克苏鲁的时候,有个巨——大的我,差点把这一轮的我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