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透气,没进去,靠着窗户往外看。
外面对着的是绿化区。
他眼神聚焦在一点在走神,不想意外看见角落里几个老人围着什么东西站成一圈。
手舞足蹈的十分兴奋,嘴巴大开大合在聊天,和跳大神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钰翎对于他们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
这些老人好像患的都是阿尔茨海默病,有老年痴呆,记忆力衰退,对世界的各种认知都停留在孩童时期。
平常他都能看见他们坐在底下晒太阳,只要有人过来,就会留着口水凑过去,因为他们总是会忘记,每个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见面。
但这还是他来那么久第一次见他们如此兴奋。
像是找到好玩感兴趣的玩具。
他本来是看一眼就要继续发呆,结果却发现一束橙色的火光从他们中间升起。
那些老人似乎是怕火焰炽热的温度,被吓到,退开包围圈一点,漏出一些空隙。
这时,江钰翎才能通过空位看见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人!
穿着白大褂的玩家双手双脚被用捆猪的姿势绑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他就像烤全羊,身体倒着,下面是火堆,烈火在不断燃烧,差点烧到他的衣服,但他脸上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是一脸兴奋地痴傻笑着。
那些老人也在笑,卖力要喝着,从旁边拿起枯树枝丢在火堆里,见火焰被助长,他们鼓着手,发出欢呼。
他们这在干什么!
江钰翎瞪大眼睛,跑去病房喊沈蔚然出来。
两人翻开窗户跳出去,紧赶慢赶跑过去。
一靠近那,就听见各种歌声和欢笑声。
那些老人手牵手,围着玩家在跳舞,嘴里在唱着庆祝曲。
“嘿呀、嘿呀嘿,月亮披上破布,风在树林里哭.....嘿嘿嘿......我们拖着影子回家,影子还在颤动.....咿呀呀.....篝火舔着黑影,黑影也在啃火.......胜利归来的猎人呀!享受神赐予我们美味的猎物!”
他们是打猎归来的猎人,唱完胜利的歌曲,就争先恐后冲上去,准备把好不容易捕获的猎物分食干净。
而被架在火架上烤的玩家,也扭动着,跟他们一起高声唱,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即将被同类吃掉。
“散开!全部散开!不听指令的人,今天会打满十几次针!”
沈蔚然冲过去拉着最近的那个老人,高声喊。
那些老人一听见打针,就漏出恐惧的神色,捂着头纷纷散开,互相奔走相告。
“有坏人!有坏人,快跑,快跑。”
“被他抓住会被惩罚,恐怖的惩罚。”
他们一窝蜂跑远,胡乱地把手里的东西丢下。
竟然都是锋利的刀具,看来他们是真的准备把玩家一刀刀切开,当做大餐吃掉。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到的。
江钰翎扑灭火堆,把绑着玩家的绳索解开,将差一点丧命于此的玩家救下。
没想到这个玩家一获得自由,就胡乱挥手,抗拒着他:“不要打针!不要打针!我要继续和他们玩游戏!不要回家!”
他现在的状况就像几岁小孩一样,口水像包不住一样,流满整个衣襟,还把这当做游戏,根本不觉得危险。
江钰翎不禁发问:“他不会是傻子吧?”
沈蔚然把玩家拖起来,准备带他去检查,抽空回他:“不是,他之前很正常,他就是负责这群老人的医生。”
江钰翎跟在他身后,好怪,这些照顾病人的玩家怎么都变傻了。
他们把玩家送去检查,结果没那么快出来,他们两个只能又去一楼去看看那个玩家的状况。
果然。
一过去那里的异化更严重了。
房间里所有的颜色像被淋湿过,透出几个五彩的光圈,盯久了会感觉它在转动,让人不由自主吸引过去。
空气里持续出现不同的声音,时高时低。
男玩家在床上掐着脖子,无声呐喊。
沈蔚然过去给他打一针,如法炮制把他送去检查。
接下来就等检查结果。
而沈蔚然要去做别的事,江钰翎只能半路与他分开。
江钰翎走在走廊上,绞尽脑汁思忖着自己该去哪里才能不被发现呢。
想不出来,还是继续去亭子里坐着。
反正昨天没有被发现,今天也不会。
他准备下楼。
意外地刚踏进楼梯间的门,就被暗处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捂住嘴,握着腰。
接下来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人困在墙壁和那人的身体中。
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被脸上的手一冰,江钰翎脱口而出。
“兰溪,搞偷袭是胜之不武,就算你打赢我,也很丢人你知道吗?”
兰溪听见他第一时间就叫出自己的名字,松开手,神情舒缓,低头靠着他说。
“不会和你打架。”
“那你这是做什么?”
江钰翎指着他控制住自己的手。
兰溪直白回应:“想碰你,不可以?你昨天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你和他做了什么?告诉我,不要害怕,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他的手在江钰翎腰间游走,钻进他的衣服,跟蛇一样吐着蛇信子,一路向上。
他一边摸,一边和江钰翎咬着耳朵。
“这里亲过吗?这边呢?他昨天怎么对你的?这样对不对?不对吗?那我.......”
江钰翎一把按住他放在危险地方的手:“你住手,走开,松开我,你冒犯到我了!”
他就知道这两人肯定会揪着昨天的事不放。
虽然没打架,但是被他这样对待也很奇怪。
兰溪比阳炎聪明多了,在早上找不到他的时候,稍微动动脑,按照江钰翎的习惯,就知道他能跑哪里去。
无非就是和沈蔚然呆在一块,要不然就是去绿化区。
于是他在江钰翎必经之路守株待兔。
现在兔子终于被他逮住,怎么可能松开。
兰溪变本加厉搂紧他,在他脸上无比自然地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不要对我这样。”
“明明我们之前做的比这还过分,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江钰翎躲着他,突然发现不对劲。
兰溪之前不这样。
现在这幅理所当然地黏得磨人态度是什么意思。
他福至心灵冒出句。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爱人。”
第74章 第 74 章 第四十四号站疯人院(十二)……
“……啥?”
江钰翎发出灵魂拷问。
江钰翎大为震惊。
他成为别人的爱人这件大事, 竟然没有人来通知他吗?
兰溪听见他的回答,还以为他不承认,心里难受得厉害。
“就算是前几天我们冷战, 你也不应该找别的男人气我,你是爱我的不是吗?昨天可能是我吓着你了, 对不起,我当然相信你和他没什么,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道歉。”
江钰翎思绪跑偏,重点落在某一点问:“我们为什么冷战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感觉兰溪的目光都迷离起来, 像是在回味什么美妙的东西一样,他吞吞吐吐说。
“.....怪我太在意他人目光,没有及时满足你的.......欲望,下一次, 任何时刻我会满足你,不要找别人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
怎么说得他有多饥渴一样, 江钰翎感觉自己的风评被害,指着他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