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不必抽得那么凶。”郭加略说。
    “是,祖奶奶。”
    我果然去了。
    粗布裤,白衬衫,头发梳一条马尾巴,到了酒店套房,才后悔多此一行,城内但凡身高越过一六五厘米的女子全部在现场,胖的瘦的黑的白的,看到我,都把头转过来,表示惊异,随即又露出敌意,像在说:“你走到哪里都看到你。”我只得朝几位面熟的同行点点头。
    真抱歉我不是个隐形人,骚扰大家。
    怎么办呢,走还是留下?
    没有特权,只得排排坐,负责人出来,每人派一个筹码,我的天,倘若就这么走,郭加略又不知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可是如此坐下去,怕又要老半天。
    正在踌躇,又发觉轮得奇快,平均一个女孩不需一分钟便面黑黑自房内被轰出来。
    暗暗好笑,当是见识一场也罢,二十分钟不到便轮到我,我一站起来,大伙全露出幸灾乐祸之qíng,我朝众女生做一个不在乎的表qíng。
    推开门,只见一排坐着三位外籍女士。“早。”我说。
    我在她们面前转个圈,笑一笑,自动拉开门预备离开。
    其中一位女士叫住我,“慢住,小姐,你的姓名。”
    “周承钰。”
    咦,已经超过一分钟,怎么一回事,莫非马佩霞已替我搭通天地线。
    只见内室再转出一位男士。
    他双手cha在口袋里,靠着门框,看住我。
    我也看向他。他身上穿着本厂的招牌货,一股清秀的气质袭人而来。
    他轻轻咳嗽一声,“好吗?”
    听到这两个字,我浑身一震。
    他笑了。比傅于琛略为年轻,却有傅当年那股味道,我即时受到震dàng。
    我当然认得这位先生,以及他的声音。
    “你也好。”但是不露出来。
    已经二十一岁,不可以再鲁莽。
    “袁先生,”其中一位女士说:“就是周小姐吧。不用再选了”
    他抬起头,“是的,不用再选,请她们走吧。”
    我指着自己的鼻于,“我?”
    四位选妃人答:“是,你。”
    “请坐,这份合同,请你过目。”
    “我要取回去研究一下。”
    “自然自然。”
    我取过合同,放进手袋,再度去开门。
    只听得身后传来声音说:“你的灵魂儿好吗?”
    声音很低微,旁人根本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这句话,清晰地钻入我耳朵中,舒服得四肢百骸都暖洋洋。
    不应再伪装了吧。
    我转过头来说,“它很好,谢谢你。”
    之后的事,如他们所说,已是历史。
    一个月之后我已决定与袁祖康去纽约。
    马佩霞说:“傅于琛要见你。”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见我,但是我不想见他,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与袁祖康一到纽约便要结婚。”
    “你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多么危险。”
    “我己习惯这种生活。”
    “承钰——”
    我做一个手势,温和地说:“我们一直是朋友,互相尊重,别破坏这种关系。”
    她蹬一蹬足,面孔上出现一种绝望惋惜的神色来,我被马小姐弄得啼笑皆非。
    “看,我不是患绝症,马小姐,别为我担心好不好?祖令我快乐,无论在事业上或是生活上,他都可以帮我,是我最理想的对象。”
    马小姐低下头。
    “我爱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