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说。
他自口袋取出一只丝绒盒子,递给我。
“惠新!”我惊喜,“你何必破费!”
“打开看看。”他推我一下。
我打开盒子,是一只钻石镶红宝戒指。我连忙套在手指上,“太美丽了,惠新,好贵的是不是?”
女佣人在一旁笑,然后讪讪的走开。我们仿佛又恢复到以前的日子。
“谢谢你,惠新。”我说。
他把手掩往脸,哭泣。
“惠新,”我把手按在他肩膀上,“你是否与莉莉吵架了。”
“没有。她离开了我。”
“什么?”我吃惊,“离开你?”我发呆。
“是真的。她叫我搬走,现在我暂时住酒店里。”
因此他想到今日是我的生日?我叹口气,可怜的惠新。世界的确有很多美丽的人,美丽的东西,但不是每一样都可以得到。
“你──会不会原谅我?”他问。
“惠新,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温和的向他解释,“我对你失去信心。有第一次便有第二天,我这里不是旅馆,不能任你在外边失意的时候搬回来,得意的时候又搬出去。这次你提出离婚,我们的婚姻已经破裂,在我心中,你已留下永远的伤痕,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活得跟以前一样,若无其事。对不起,惠新。”
“是我的错,是我自食其果。”惠新说。
“惠新,我不是为争一口气,而事实上你已不再爱我.我们何必勉qiáng下去,分开之后,你心平气和的独自生活一段时间,说不定有新的发展,人生变化无穷,前途难以逆料,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秀珠,你真是个有始有终有宗旨的好女人,我──”
我黯然的说:“可是我得不到你的欢心。”
“完全是我的错──”
他没有吃饭就走了。我把那只戒子翻翻覆覆的拿在手中看。惠新太老实,他以为绾住年轻女人的心,只需要与妻子离婚。如果他不离婚,对方许觉得剌激,又还好点……他说得对,他确是做错了。
不久惠新向他工作的部门申请,要求被调到伦敦办事分处去任职,他索xing远离香港。
我以后没见过莉莉。我并不恨她,谁知道,也许当她三十八岁的时候,也会碰到这种事qíng,就为了另一个年轻女人开个玩笑,好好的家庭因此破裂。
我的运气是不好,但她到我这个年纪,运气未必好过我。
我的生活仍然寂寞,但我知道我的选择没错,如果我再让惠新回来,两个人都会觉得折rǔ,大家都会变得bào躁不安,失去的感qíng永远无法弥补。
惠新现在与女儿在一起,互相照顾,而我渐渐适应了新环境。我减掉六磅,升了职,开始有笑容,信不信由你,居然有人约会我。
对于我的决定,我并没有后悔。滑稽女郎
志qiáng问我:“怎么样?去看两点半如何?”
我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我把文件放进抽屉中,关好。
我对他说:“志qiáng,你永远是这个样子,十二点半约我两点半,看死我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
他嬉皮笑脸的说:“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我耸耸肩,“我是应该拒绝你的,起码等你问到第十次才答允你。”
“为什么不那样做?”他还是老没正经的。
“我怕你不会问我第二次,我不敢。”我老实的答。
“做人还是慡快点好,”他哈哈大笑,“你这滑稽女郎。”
我鼓气说:“我并不滑稽。”
他拉拉我的袋袋牛仔裤,“我觉得你滑稽。”他说。
我与志qiáng的关系,就是那样,他对我从来未曾认真过,但是我对他──我是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