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又问:“有多余的房间吗?”
宋野枝也跟着他看了一圈。
“有一间。但没有被子,没打扫过。”
易青巍的眼神落到宋野枝的房间。
“我刚才看了眼你的房间,床还挺大的。”易青巍想起什么,顿一下,故作为难地皱眉,“就是没空调,怕你嫌热。”
宋野枝马上接道:“有……有风扇。”
“这里好玩儿吗?”
“好玩儿啊。”宋野枝关了灯上床来,说,“除了吃得很凑合,因为只能自己做。其他的都好好,我和欢与每天都起得很早去看日出,晚上又爬到房顶上看星星。天和地都好宽广,我们能在外面玩儿一整天,累了就去蹭饭。而且这里睡觉很安静,没有一点儿声音,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在外面一野就是一整天,难怪黑了。”夜色如水,易青巍也变得很温柔,“还想来吗?”
“想啊。”
“那以后每个暑假都来。”工作之后就没有暑假了,譬如他自己,他立马更正,“哦,每个夏天都来。”他调侃他,“叫宋叔在这儿给你修个度假村。”
“那你呢?”
宋野枝想问,你陪不陪我来。
易青巍:“修,给你度假村门口修个火车站。”
“……”
他无心引导,他们之间就不能继续聊。
安静了好一会儿,易青巍问:“这里的这些日出好看吗?”
“好看。”
“和我带你一起看的那次比。”
“和你看的那次最好看。”宋野枝认真地说。
“这么多天,一次都比不过?”
“比不过。”
易青巍知道宋野枝不会生气到不理人的地步。
宋野枝对自己有朦胧而紧密的依赖感,易青巍能感觉到的。他通常会倚仗着这份偏爱,随心随性地和宋野枝相处。包括今晚不辞辛苦披星戴月地赶来,也是隐隐清楚,自己不可能被辜负。
他们面对面侧躺着,易青巍用被子把宋野枝缠裹了一圈,拖过来,贴近自己。
“怪我凶你了,是不是。”他低低地问,紧接着低低地认错,“对不起,我做得不对。我改,以后不会再这样,好不好?”
宋野枝被易青巍捆去身前,听他的耳语。
身体不自由,心却得有归宿。
“没关系。”
宋野枝在意的不是这个,易青巍不知道,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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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出息,他们基本没有隔章仇呜呜呜。
一周了,向七天以来一直看文留评投星打赏推文的朋友喊话:多!谢!(抱拳 半夜,易青巍被身旁窸窸窣窣的动静扰醒了,睡意正浓,他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等了半天得不到回应,差点儿又睡过去。易青巍强撑着掀开眼皮,发现宋野枝一直用腿蹭被子。
“这是怎么了啊宝贝儿。”易青巍一边问一边坐起身来,弯腰去捞他的腿,偏偏宋野枝还睡得很熟,全无意识。
裤腿被蹭到膝盖处堆着,易青巍想给他拉下来,一摸,触到小腿上有密密麻麻的包。仔仔细细摸了一圈,蚊子包又大又多,一个包鼓起来就是一个小饼块,不均匀侵占了小腿,赶紧去看另一条,一模一样的惨。
易青巍算是知道了宋野枝为啥大夏天还裹着长衣长裤。
“这儿的蚊子这么毒呢。”
气都给他气清醒了。
易青巍知道他痒,但不敢用指甲挠,怕挠破了皮更难办。他用指腹轻轻地揉按,一道一道顺下来,一个包一个包去安慰。揉完一条,换另一条,循环往复。
蝉鸣一夜。
等困意重新来袭,易青巍把枕头丢到床尾,躺过去,手上一边揉,一边睡着了。
抽出交缠在一起的手脚,宋野枝慢慢挪到床尾去,跪趴在枕头边,细细看了那人半晌,才轻轻下床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