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隔着她看他,等他回答。
宋野枝浑然不觉,只说赵欢与好大的口气:“果然是刚从暑假过来的人。”
三个人摇头晃脑走到校门口,再一起多走一条街就各回各家了。
赵欢与的目光突然晃到一个人,扯宋野枝胳膊:“看看,那人有点儿眼熟。”
易青巍坐在小吃摊上,面前的碗空了,矮桌上还有几根竹签,正跟老板侃得高兴。显然是坐很久了。
“也不说今天要来接我们……”
“这是相信我们眼神好——这不相信对了嘛。”赵欢与毫不在意,一拍肩膀迎上去:“小叔!这儿呢!”
“面真好,下回还来啊。”
“您慢走,啊,回见!”
“回见回见。”易青巍右手挥手,左手揽人,走到人行道上去。
“叔叔好。”周也善打招呼道。
“好,送你啊。”
“不……”
“装啥腼腆啊!”赵欢与拽了一把,周也善住嘴顺着势就上了车。
易青巍知道最近宋野枝在练长跑,正倒车出车位的空隙问道:“每天都这么晚?”
周也善无缝接话:“不是,赵欢与不磨蹭的话得早个半小时。”
易青巍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嘻嘻哈哈的俩人,跟着笑了两下。
周也善家不顺路,但不远,没笑几个回合就到了。
“麻烦您了叔叔。”
“客气。”
周也善灿烂一笑,状似随意趴在副驾驶窗边停了一瞬,对宋野枝说:“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他们平时的结束语可没有这一句。
赵欢与立马问:“啥事儿啊?”
宋野枝没做声,一脸疑惑看着周也善,等来他的一记揉头。
“走了啊,你们注意安全,再次谢谢您,叔叔!”
回程路上,红灯,只有指节敲打方向盘的声儿。
“周也善,是这名儿吗?”
赵欢与一人独占后座,横倒下去,气沉丹田,低声道:“这都快一年了,小叔,还没在您跟前混得个全名儿啊。”
绿灯通行,挂了档,易青巍说:“宋野枝,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宋野枝就这一点好,心越慌,面上越没表情,他僵着一张脸问:“哪里?”
然而易青巍并没有在意他的回答,像是随口一说,后边儿的车喇叭一按就抛之脑后了。
车都开到商场门口了,赵欢与才发现不对劲:“干嘛啊这是?”
“带你们挑身正经衣服。”
“窦哥婚期定了?”宋野枝敏锐,一猜即中。
“对,十月中旬。”
赵欢与下了车,就是一片迎风起舞的叶。
叶子转着圈儿问:“具体几号啊?可千万别是周末。”叶子脚下踉跄几步,跌进商场门,继续道,“又有得玩儿了。”
易青巍在身后学沈乐皆:“玩玩玩,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儿别的东西?'”
赵欢与伶牙俐齿:“生活这么苦,还不准我自食其力抠搜点儿甜的尝?”
易青巍:“不知道的以为沈乐皆怎么虐待你呢。”
她轻飘飘地回:“多着呢,罪状第一条就是浪费我光阴。”她话锋一转,说,“还得穿礼服去?也太给二窦面子了吧!”
赵欢与当着王行赫的面儿可从不这样埋汰人,他俩的相处方式是心知肚明的虚假的互相吹捧。
“大家都这样穿,你随便穿的话,就太高调了。”
宋野枝提了一件白衬衫打量:“小叔,你伴郎衣服选好了没?”
“喜欢这件?”易青巍接过来看,“伴郎衣服可不是伴郎自己挑,新郎让穿什么就穿什么。”
赵欢与当即拆他台:“最后还不是紧着你们来。”
王行赫的伴郎团,不是发小就是同学,伴郎和伴郎不一定都认识,但都跟赵欢与挺熟。她爱玩儿,王行赫也爱带着她玩儿,譬如他大学时瞎组的乐队的那些演出,一场没落下过的人,也只找得出赵欢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