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巍含着满嘴牙膏沫,无声说了一句:“胖个屁。”
急急忙忙吃早餐,宋野枝敷衍地喝了几口粥,抓上书包要走。易青巍递了个剥好的鸡蛋过去拦他:“吃了,我开车送你去。不差这几分钟。”
上车扣上安全带,易青巍才发现:“你没有校服。”
“嗯,我打电话请周也善帮我带了一件。”
“周也善?什么时候?”
宋野枝看他一眼:“刚起床的时候,怎么了?”他解释道,“校服是每个人都有两套的。”
“哦,我知道。”
上午第二节 课下,有个大课间,休息时间充裕。宋野枝站在走廊上透气,教室在三楼,操场上人群的一举一动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周也善伸着懒腰从座位上走出来,问:“看什么?”
宋野枝没答。
周也善也不介意,顺着他的方向寻过去,是绿茵茵的足球场,有几个人在上面踢半场。其中橙色球鞋那位跑得飞快,停下来时,看清面目,很眼熟。
“他叫李源。”周也善在旁边为他解说。
宋野枝侧过脸来看他:“你怎么知道?”
周也善耸两下肩膀:“只许他知道你的名字?”想起那日的情景,他替宋野枝颇为不爽,“还学长,嘁。”
周也善知道这号人,足球校队里的新生力量,到了高三他退了队,还听之前队员谈起过。谁知道李源还能和易青巍扯上关系。
“你还放不下那天的事儿。”周也善断言。
“不重要。”宋野枝淡淡地说。
周也善笑他:“还真是一副不重要的样儿。”他说,“易青巍不是……啧,不是一直挺把你放在心上的吗,你没问过他运动会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也善总时不时想起自己桌上落了灰的那套邮票。
“怎么问?”
怎么问都是满腹牢骚无理取闹小题大做的姿态,他才不屑。
“就搁那儿不管了?”
“就搁那儿不管了。”宋野枝还调侃起他来,“替我操这份心做什么。”
“要不是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谁管你。”周也善正经地说,“我觉得你可以去问,总归是个疙瘩,放着不理是不可能消的,会发霉变质。”
宋野枝不说话。
“妈的。”周也善小声说,“被喜欢的人都是大爷。谁放鸽子不得挨顿骂?这倒好,还小心翼翼护上了。”
宋野枝被他逗笑了:“你干嘛啊?我真没事儿。”
周也善被他的笑晃了眼睛,火气撒腿跑得没影儿。也对,感情这场仗,谁先动心,谁更炽热,谁就永远落人一步,输人一局。
扪心自问,要是宋野枝想当他大爷,他也会甘之如饴捧着人家。
可宋野枝不稀罕。
人呢,各自有各自的劫数。
赵欢与从卫生间回来,凑上去拍他俩的肩,问:“想好中午吃啥没?”
“咦。”赵欢与手掌在周也善肩上多停一会儿,奇怪道,“周也善,你校服怎么是湿的?”
闻言,宋野枝不笑了,看向他。
周也善朝着宋野枝,一脸支支吾吾。
而宋野枝撑着自己身上这套临时借的校服,心下了然。
“问你啊?傻啦?”赵欢与说。
“周也善......”宋野枝叫他。
周也善只好抢在他要说的话之前出声,苦笑道:“昨天刚洗,今天早上烘了一会儿,还是没干。”
他对宋野枝说:“换作是赵欢与,我也会把干的那件给她,你别......”
你别多想。
你别有心理负担。
你别......
算了。
“就这样,怎么了,我心甘情愿对你好。”
站在中间的赵欢与倒吸一口凉气,原地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