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阙飞夏的毒没有那么严重,至于他为何一口就咬死了阙飞夏中毒濒死,自是因为纳兰肃鸣的交代。
只怕连阙远山都不知道,他早被绕进了纳兰肃鸣设下的套子,眼前这位的腹黑有时连自己都自叹弗如。
打从他知道阙飞冬在阙家的处境之后,就一直盘算着要怎么将这姊弟俩给弄出来,如今娶了人家的女儿还不够,连儿子也要一并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吗?
“是生病,还是中毒,明早请太医看过后便能分晓,本郡王的小舅子由本郡王带回郡王府去休养,阙大人有意见?”他可以让家丁拦下自己的女儿,但难道还能拦下一个世袭的堂堂郡王爷吗?
“下官怎敢有意见!”
就算有意见,他也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说,朝堂上有的是言官,大阿哥手底下不也养了好些,他向来是个知进退的人。
而阙远山的目光带着恨意地悄悄瞧着自家女儿,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以为替她攀上了高门,会对自己有所帮助,他又想起前阵子大阿哥的有意笼络,他本以为自己的前程就要平步青云,可谁想得到,这个女儿竟丝毫不顾念自己的前程,还想将儿子中毒的事情闹出去。
不只他心中暗恨,就连方氏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恨竟高高堆起,今日她并无害人性命的意思,只不过想要拿捏阙飞冬为她办些事,谁知道阙飞冬却不管不顾地想要砸了阙家的名声和面子。
冷眼迎着两人带着恨意的眼神,阙飞冬却无所畏惧,开口说道:“既然义亲同意了女儿带飞夏回郡王府医治,那我们就走了。”
她抬脚走人,毫不迟疑,但走了几步又回头瞧了方氏一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如今的她只一心想快快带飞夏回郡王府,让闻曙舟好好诊治一番。
出了阙府大门,阙飞冬跟着上了纳兰肃鸣的马车,闻曙舟则抱着阙飞夏搭上另一辆马车,寂静的胡同之中只有马蹄声哒哒响起。
“别担心,飞夏不会有事的。”
不同于方才的虚弱,纳兰肃鸣坐在阙飞冬的身侧,伸手将她的柔荑握在了掌心之中,出言安慰。
虽说,他被她不久前那一番自以为是的话气得够哈,但他也没忘了她方才所受的惊吓。
打她娘离世之后,她的一颗心就扑在了亲弟弟的身上,如今因为她的出嫁惹怒了继母,让她连下毒教训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也难怪她今日会不顾一切,便是与阙家闹翻都要将阙飞夏给接出来。
“我知道飞夏不会有事!”
自己的手被捏在他那热腾腾的掌心里,阙飞冬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她悄悄地抽了抽,想将自己的手给抽出,可他却不许,她抬眸瞧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坚持,只是尽量忽视那不断从他手里透过来的热度。阙飞冬从来不是一个笨人,一开始她的确气急败坏,在看到飞夏躺在榻上受苦之时,她甚至恨不得杀了阙远山和方氏。
可后来,当纳兰肃鸣莫名其妙的出现,初时的惊愕与激动过去,她便有了心思开始捋顺所有事情,除了不能理解他为何亲自出现在阙家,他其余的安排,她大致都想清楚了。
他与她同时听到了飞夏不好的消息,她只是心急如焚,他却已经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安排好了许多的事情。
闻曙舟的赶到、她的不顾一切,然后他的出现……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而这样的算计,就只为了顺了她的心意,让她能够接走这世间唯一和她流着同样血脉的亲人,不让他再受苦。
纳兰肃鸣自小便天资聪颖,才刚刚及冠就凭着自己的能力入仕,且他父亲早亡,毫无家族势力可以凭借,但他硬是在朝廷中得了皇上的青眼,并一步步将恪敏郡王府从一个将倾的状态重新扶持到如今的风光无限。
“我担心的是……你今日这般出现,岂不坏了你的计划?”
“计划?”
纳兰肃鸣含笑地凝视着她,口中重复着这两个字,彷佛在思考些什么,态度有些玩味,一会儿之后才说道:“计划本该就是用来破坏的,再好的计划也永远赶不上变化。”
听了他那绕口令似的话,阙飞冬微微颔首,要说心里不感动是骗人的,以他的身分地位,压根就可以不理会自己这个身分低微的冲喜福晋,更别说为她坏了自己的计划。
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让阙飞冬有那么一瞬间竞然瞧得忘我,只能痴痴地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满意的享受着阙飞冬那带着一点崇拜的眼神,但纳兰肃鸣可没有忘记不久前她那番什么会自请下堂的浑话,帮她救回小弟是一回事,但算账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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