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去!这分明是冯庆丰设计害你,进了衙门还会有你好过?”卓海棠瞪他,责骂他。
他却对她笑了,那笑一扫而过,转而又是面无表情的对着群众,他接着说:“但这件事与她无关,冒名顶替的人是我,这之前她是个丫头,之后也是个丫头,没得到半点好处。”
冯庆丰哼笑,“怎么可能和她没关系?”
周连博扫了眼冯庆丰,对兵头说:“我只承认我冒名顶替是真,可没承认我谋财害命,在证实了这点前我罪不至死,更别提她,一切都要等到了衙门,由知府老爷定夺后再做结论,你们来抓的人是我,何必多找麻烦。”
兵头一想,点点头,“好吧,那就你先跟我们回去交差,这个女的要好好看住,随时等着传唤,暂不于理会。”
一群人上来要捆周连傅。卓海棠不依不饶,上来一个挡一个,没有命令官兵们又不能对一个女人动粗,搞得场面越加混乱。
“海棠,妳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周连傅怕那些人会误伤了她,劝她停手。
“才怪!”卓海棠扭过头来,用那双充血的眼睛瞪着他,回了他这两个字。她通红的双眼和其中努力抑制的泪水再一次灼痛了他的心,她不是在为那个在朱品言坟前发过的誓言而抗争,她此时的愤怒,仅仅是不允许那些人动他分毫。
“你这丫头,都说了这没你的事了,给我走开!”那兵头不耐烦地挥挥手,“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见好就收吧,不然你们两个都不会好过。”
卓海棠果然住手,所有人都当她是终于想通了,还是先保住自己再说。
却只见她快步冲到那兵头面前,离他只有半臂距离时停下,仰头看他。
“没有我的事吗?”
她对着那兵头的鼻子挥起一拳,毫无悬念地打得那七尺男儿嗷地一声惨叫,捂着鼻子直跳脚,连在旁边看着的人都龇牙裂嘴地摸摸自己鼻子。
“现在有我的事了吧?”卓海棠插着腰问。
“抓起来,通通给我抓进来!”兵头一手捂着流血的鼻子,一手乱挥,狂怒道:“两人绑一起全都给我带回去!”
卓海棠扭头看已经呆若木鸡的周连傅,得意地一笑。
朱家的事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朱家少爷被人杀害后取而代之入住朱家的传闻不腔而走,冯庆丰完全成了一个英雄般的人物,成了朱家真正的大家长。
而在府衙大牢里,从牢门下面缝隙处伸进两个盛满饭的碗和两双筷子,送饭的兵丁唤了声:“吃饭了。”
卓海棠没精打探地瞥了那个碗,显得兴趣乏乏,“又是白菜土豆?我们在这里三天,已经吃了三天的白菜土豆,中午白菜土豆,晚上土豆白菜,而且竟然没有早饭!天啊,即使只有白菜土豆,也可以今天做咸的,明天做辣的吧。”
“哪那么多抱怨。”那兵丁不耐烦地说:“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等老爷定了案你们真在这长住下去,见到白菜都要感动得流泪了,趁着还有的吃就感恩吧。”
说完那兵丁就要走,卓海棠奋力扑向牢门扯着脖子问那兵丁:“那什么时候开审啊?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真是奇怪,还真有赶着投胎的人呢。”兵丁搔搔头走远。
卓海棠无力地靠在牢门上,在这种分不出白天黑夜,永远是阴黑潮湿的地方,三天相当于三年那么久,如果真的判她个十年、八年,又连口正经菜都没有,她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正在胡思乱想着,卓海棠的目光被周连傅吸引,见他正对着两个碗挟着什么,便问他:“你在做什么?”
周连傅没答,过了一会拿了个碗放到她面前,她撇过头,十分不屑。
“吃吧,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过饭,就算不合胃口也多少吃些,不然身体扛不住。”
周连傅说,“你看,今天的白菜土豆里还有肉沫呢,想必是厨子心情不错遇到了什么喜事。”
肉?一听这个字眼,卓海棠端过碗来,果然看到最上层有些零碎的肉,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他是在把自己碗里的肉都挑到她碗里。
她强忍着口水又将那碗推还给他,别过头说:“我不吃。”
周连傅叹了口气,“这大牢久不见光,我一个男人身体强壮当然无碍,但你在这待得久了,体力又跟不上,怕要落下病根的。”
“怎么,瞧不起女人啊?你怎么知道我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兴许我待得还很高兴呢。”
“你明明手脚冰冷,睡觉时都要缩成一团。”周连傅不与她狡辩,只是说出一个事实,然后固执地将碗和筷子都放到她手里,自己拿起另一碗,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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