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安慰自己,没有错把癸曦带来这么个鬼地方,没有错把癸曦交给这么个鬼大夫!
墨砚开始的时候,听着直皱眉头,回来竟然慢慢开始附和富贵的话,一边点头,一边附和!
看着癸曦小姐身上的针孔越来越多,她心里就害怕,心里就难受,她——她是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活受罪?
那变态开的药方子更是一帖比一帖奇怪难喝,这样的药汤,连闻起来都觉得难受,连哑巴闻着也会开声说话说不要!
难为癸曦小姐听话得很,每一次都乖乖地全部喝了下去!
难道,把眼睛治好对于癸曦小姐来说,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得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别的什么苦头,比起能瞧得见一切都微不足道?
看着她这么柔弱的一个人儿,独自承受着这样的苦难,墨砚觉得于心不忍,却是无可奈何!
她甚至已经被癸曦小姐那坚毅的信念与决心给打败了,给折服了,给感染了,每一天她都向老天祈祷——让癸曦小姐的眼睛快快好起来,不要再让她受磨难了!
墨砚每天都坚持陪着癸曦,渐渐地都不把那些扎肉里的银针当一回事了,她也快成了第三个变态的!
富贵惊奇地发现,又是连连地摇头!
他都要看不起下去了,只说道:“原来连变态也是会传染的,一个传一个,真可怕的魔症!”
一屋子的疯子,真可怕!
癸曦每天坐在窗边,听着窗外的花朵儿轻轻悄悄地宛如乐曲般次第地开放,听着春风吹拂在花瓣上的摩挲,听着树外鸟儿的歌声,听着水里游鱼的吐沫,感觉到每一天都那样的美丽,令人充满了憧憬……她的脸上就总露出温柔的笑意,她真想亲眼去瞧瞧这开了的花儿究竟是怎么的模样?这春风是如何的翠绿?这鸟儿是怎样地自由飞翔?这鱼儿是多么的优游?身边的墨砚是否长得很可人?
香公子是否像墨砚晚上悄悄在她耳边描述的那样俊美潇洒,风度翩翩,比她们家的相爷要温柔许多,对女孩子特别的好?
云大夫是否像香公子每天叫叫嚷嚷那样,冷淡狂傲得近似——变态的?
绿绮姑娘笑起来是否很惹人喜欢?
她对身边的所有人都充满了好奇,心里怀着满满的希望——满满的等待——等待着她能看见的那一天的到来!
这样过去了半个月。
她脸上的这种等待的神色,感动着所有的人!
连云兰缺也迟迟不敢告诉她真相!
直到一天夜深人静,癸曦睡不着,她听见有人在窗外的花树里谈话,她的耳朵一向特别的灵敏——
“究竟还要等多久?”那是富贵的声音,还带着笑意。
“什么?”那是云兰缺的声音,冷冷的,对人爱理不理。
癸曦微微一笑,心头却不由自主地腾跳起来,似乎心有灵犀般感觉到,他们即将谈论的人是自己,她不由更用心地去听!
“都已经大半个月了,也该有些起色了吧?”富贵的声音明显地带着疑问。
难道他早已看了出来?
癸曦的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起色!”兰缺的声音依然没有带上多余的感情。
“一点也没有吗?你不是每天都在扎吗?”富贵的声音也焦急了,他知道兰缺一向是说没有就是没有。
“一点也没有,每天只是在扎!”他的话,竟然有些令人绝望。
癸曦的泪水再忍不住,一下子涌了上来。
墨砚迷糊地听见了抽气声,迷糊地呢喃道:“小姐,你还没有睡着吗?”
癸曦不敢哼声,连哭的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只任由两行泪水静静地沿着脸颊滑下,洇在微凉的夜风里。
花树外,已然一片寂静。
方才的谈话,恍如一场令人猝然惊醒的梦般,无迹可循!
第十七章珍惜眼前人
旭日东升。
云气飞腾万象。
窗外花事纷纷,鸟语纷纷。
癸曦什么也没有说,依然和平日一样安静地坐在窗边,就连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改变,只是谁也看不见她心里面的思绪。
她的眼睛清幽,始终什么也没有瞧得见。
她瞧不见别人,别人也瞧不见她的心。
兰缺依然什么也没有说,就和往日一样很专注地一根根银针扎在她的脸上,她的脖颈上。
一切,看起来就和昨天的一模一样,除了扎针的位置。
墨砚依然是满怀希望地望着他们,依然每一天祈祷让癸曦的眼睛快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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