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时,展昭和白玉堂都有微醺之意,若在平时,两人自是挤了一床睡,此刻爱恋已深,倒有些不自然起来。
正自尴尬无语,忽听“轰”的一声,展昭的床四散碎裂,白虎吓得一跃跳开,眨著琥珀色的大眼睛无辜地东张西望,好像还没搞清发生了什麽事。
原来白虎照老规矩一进来便占床,不管三七二十一“呼”的往床上一跳,可怜那张老旧床怎吃得住白虎三百来斤的份量,自然立刻压塌。
白玉堂气坏了,“死白虎,谁叫你吃了那麽多东西,重得要命,居然连床也压倒了,我非揍你不可……”拔拳要打,白虎见势不妙,一溜烟逃出了门。
展昭却松了口气,“没关系,我睡木榻,你去客房睡吧。”
一路上有张龙在,展昭脸皮又薄,白玉堂当然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就是调笑的言词也没一句,怕惹了展昭生气。这会儿总算有了单独亲热的机会,该死的白虎又来捣乱,白玉堂真恨不得踹上白虎一百脚才解气。
“明天我就买一张结实的大床,两个人抱在一起打滚都没问题的那种……”白玉堂嘀咕著。
“你胡说什麽?”展昭的语气已然严厉。
“啊,没什麽,我睡客房去……”白玉堂忙不迭溜走。
幸好是在黑暗中,展昭脸热得发烧,白玉堂也没瞧见,不然,这家夥还不知会怎样呢……
这个白老鼠,老实了三天就本性毕露,以後得多敲他一点警锺才是……
夜静更深,包拯悄然回府,书房中公孙策早已等得著急了。
“大人,圣上怎麽说?”
包拯脱下官服,大冬天的,官服竟然湿得可以拧出水来。
换上便服,一口气喝完了公孙策捧上的茶,包拯疲倦地坐在桌边,“还能怎麽说,圣上坚持要展护卫执行任务,我寸步不让。圣上气得拍了龙案,还砸了一方心爱的古砚,我是一身冷汗哪……”
公孙策心忧如焚,“大人,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臣子与圣上僵持,何来胜算?不如另荐他人监视燕王,大人以为如何?”
包拯苦笑,“人人称我铁面无私,其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有情义,就免不了有私。我也常想,倘若派去的不是展护卫而是别人,明知他去了就是送死,我会不会据理力争保护呢?结论是:当然不会……”
“那是因为展护卫在开封府多年,大人视若骨肉。展护卫又是那样侠义正直之人,为国为民牺牲了很多,谁会忍心看著他掉入陷阱而不施援手?”
“问题就在这里。”包拯目光炯炯,侃侃而谈,“我既有私心,此事便万不能推卸,唯今之计,只有我代替展护卫,前去监视燕王,若其有二心,想尽办法也要让他伏诛;若其确为忠良,我必在圣上面前为其鸣冤,还他清白。”
公孙策大惊失色,“大人,你要代替展护卫?万万不可!万一燕王真有二心,大人决计无法全身而退。大人治国之能,天下皆知,倘若燕王成事,大人自是他的肱股之臣,善加重用。可是燕王一旦失败,头一个要杀的就是大人。试想以燕王的才略,对大人必然了解甚深,怎能留下大人这样的栋梁给圣上?”
“难道展护卫去了就能全身而退吗?至少,圣上事後不但不会灭我的口,而且还要全力相救。可是展护卫就算回得来,圣上也不能容他活命……”
公孙策无言以对,包拯句句实情,开封府中,没有谁重谁轻之说,大夥儿亲若一家,谁都不可或缺。
“学生不能阻拦大人,但请大人也不要阻拦学生……”公孙策缓缓跪倒,“士为知己者死,学生发妻早丧,唯一的女儿远嫁大理,六族无亲,也不怕什麽诛连九族,自当追随大人,时刻不离,请大人成全。”
包拯默然,相处多年,对於公孙策的禀性他十分了解,若是一味阻拦,倒显得矫情了。
伸手扶起公孙策,“我也真少不了你这个谋士,从今天起,你速速处理大小事务,过了年,我们就要入燕王府。此事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惊动了展昭。到时我会安排他远离开封一段日子,等他回来,燕王之事大局已定,圣上纵有怨言,也怪不得展护卫。”
窗外天空放明,包拯的心情却是阴云密布,沈甸甸地压得透不过气来。大宋皇朝正经历著前所未有的风暴,卷入这场风暴中的人能幸免於难吗?这个问题包拯自己也无法回答。
新年很快来临了,除夕、守岁、元旦、立春,不一而足,东京汴梁家家户户都忙著过新年。经过近百年的经营,东京太平日久,人物繁阜,物华天宝,文采风流。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宝马争驰,一派繁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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