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知道他们之间暗自较量,微微侧身,将展昭护在身後,凝神戒备。
陈贤冷笑,“大过节的还忘不了三军大帅的威风啊,展贤弟不用理会,我刚得了燕王爷新酿的玉瑶光酒,味极醇厚,来来来,咱们先痛饮三百杯。”晃了晃手里一个玉瓶,拽了展昭就要走。
白玉堂见他老是动手动脚,几乎要怒发冲冠了。展昭早就闻到了陈贤身上的酒味,忙道:“陈大人醉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们也该告辞了。玉堂,宫城前彩山花灯最热闹,圣上都驾临宣德楼来看。你大哥大嫂也说在那边看灯,咱们快去。”推著白玉堂挤入人流之中。
宁穆挽住陈贤,叹道:“你生气,只管向我发火,别这样呕我,好不好?”
陈贤摔手怒道:“我能有什麽气?你宁大将军官高权重,娇妻爱子,样样皆全。我一个小小的御史,无家无业,无权无势,不过听人摆布罢了……”说到伤心处,眼圈红了。
宁穆脸色一黯,“原是我负了你,你要打要骂,怎样都行,只求你别伤了自己……”
这等温言软语从前听了贴心暖,此时却如三冬寒。陈贤灌下一大口酒,仰头望月,眼角边清泪闪亮。
虽是上元佳节,万般热闹尽属他人,但觉一片清冷,凄凉萦怀……
“玉堂,陈大人喝多了酒失态而已,别介意嘛。”
“酒喝多了倒会占人便宜,我瞧了就不顺眼,要不是你拉著,哼,叫他尝尝我的拳头。”
展昭轻叹:“上元灯节,多是有情之人双双对对出来观灯,陈贤与宁穆同游,玉堂你难道还猜不出吗?”
白玉堂恍然,细细回忆,不觉失笑,“两人好似闹了别扭一样,陈贤只顾气那宁穆,却拿你当幌子……”
“陈贤三年前高中进士,後入宁穆帐下为幕僚,彼此志趣相投,不失为知己。宁穆元配早故,原也无意续娶。可是两年前圣上突然下旨,将帝师之女许配给宁穆,这本是莫大的恩宠,宁穆却深为烦恼,迟迟不肯成婚。最後据说还是燕王下令,宁穆这才奉旨成亲,去年春天刚生了一个儿子。陈贤失意之情,可想而知了。”展昭久在东京,对此事知之甚详。
白玉堂一怔,沈默不语。眼前正挂著一盏鸳鸯戏水走马灯,滴溜溜地转。灯光变幻著颜色,照在他脸上,更显飘逸俊美。
“猫儿,万一将来有一天你要奉旨成亲……”
展昭愠道:“你存心咒我不得善终啊?展昭本是江湖人,大不了回江湖中去,富贵荣华只是过眼云烟……”
一股狂喜从心底直升上来,白玉堂不顾前後左右都是人,突然将展昭抱了个满怀,放声大笑。
得侣如此,夫复何求?
展昭又惊又窘,踢著白玉堂道:“快放开,这儿差不多一半人都认识我啊……”
白玉堂脑中一转,拉了展昭便急奔。
“你去哪儿啊?卢大哥夫妻还在宫城彩山等我们呢。”
“都是大嫂说要来东京看灯,害我不能带你回陷空岛过年……”白玉堂一想就恼火,陷空岛地旷人稀,芦苇荡中钻十七八个人也找不著。开封府狭小拥挤,来往一大堆熟人,别说偷香,连猫儿的身都近不了,“我们去镜湖小聚……”
明月清辉,竹风摇夜,镜湖水面宁静,恰似银光铺就。
使劲儿推展昭进屋,反手便拴上了门。白玉堂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过年时来镜湖打扫一新。那死白虎不能跟著上街,这可是两人独处的好机会。
展昭的心突突跳了起来,白玉堂那火辣辣的目光烧得他浑身发热,即使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只白老鼠打什麽主意。
轻轻地,一件物事挂在了展昭颈中。
借著窗外的月光低头一看,那是一块极品羊脂美玉雕成的玉佩,四周刻以云纹,并蒂莲微含苞蕾,围绕相环,正面中间刻了一个“昭”字,反面刻了个“玉”字。
白玉堂附在展昭的耳边柔声轻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展昭羞得彻耳通红,“诗词歌赋我一窍不通,不知道你说什麽……”
“这是诗经的几句,意思是说,你送我一个木桃,我就还你一块美玉,不是为了报答你,是为了永远和美在一起……你给我的是星魂,我真的还了你美玉……”
热气喷在敏感的耳垂上,展昭不觉微微颤抖,人被拥入熟悉的怀抱中,越加慌乱。
“这是你要送给小卢珍的玉佩啊,搞错了吧?”
“本来我看中它就是想送你的,可这块玉够大,我顺便刻了一块送小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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