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尘死死瞪着剑,紧张得手直发颤。猛然,火焰高高蹿起,剑身就在这一瞬间现出了透明。
白帝大喝:“动手!”
三把匕首一齐刺入胸膛,三道血线急射至剑身。
“滋滋”血雾迷漫中,白帝运力一吸,剑从炉中直飞而出,空中快速翻转,无数道寒光旋成巨大的光圈。
众人无不惊呆了。
剑如流星,坠落下来,“噗”的一声轻响,整个穿入白帝所用的大铁锤中,竟如切豆腐一般轻易。
“成功了,成功了……”冶尘狂呼,腿一软跪在地上,热泪横流。
冶尘的弟子们激动万分,突然爆发出疯狂的欢呼,不约而同冲上去抬起冶尘抛向空中。
终他们一生,也只能遇到这一次铸成绝世奇剑的机会。
青铜等围拢过来,以艳羡的眼光看着这把灵剑。剑身光影流动,变幻莫测,耀眼灿亮,可比日月。
白帝凝目半响,概然叹道:“白玉堂,你真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白玉堂握住白帝的手,“白帝,你是世上最令我敬服的英雄……”
此刻两人心情正如霁风清月,光明磊落,相视一笑,猛地拥抱在一处。
欢腾良久,渐渐平静,冶尘亲自动手,替这把剑镶了剑柄,配以珍藏多年的犀牛皮剑鞘,更显精致清灵。
捧了剑,冶尘站在白帝面前,抚摸着剑身,满面骄傲,“多谢主人替冶尘完成了心愿,这是冶尘所铸的最后一把剑,超越了我以前所铸的那两把,老头子今天无憾了。”
白帝含笑道:“按规矩,剑由铸剑师命名,冶尘,你打算给这把剑取什么名字?”
冶尘斩钉截铁,“照曦!”
白帝和白玉堂都吃了一惊,相顾无言。
阳光为曦,光明为昭,难道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
冶尘见两人吃惊,得意地笑道:“此剑耀如阳光,夺人魂魄,虽然不尽是清灵如水,却有悲天悯人之意,普照众生之心,正合了天地化生万物的本质,不愧是吸了主人的血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声音忽断,笑容僵在了脸上。
白帝大骇,急一掌贴在冶尘胸口运力输入。白玉堂反映也极快,一掌贴在冶尘的后心运功。可是冶尘心脉已绝,两人连连催力,始终似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反应。
原来冶尘年事已高,接连三天在铸炉前铸剑,不休不眠,耗尽体力、心血和精神。后又放血铸剑,已是油尽灯枯。加上铸成照曦,心愿得了,再也支持不住。
白帝缓缓放开手掌,轻轻摇头,一种悲凉之色浮上了眼眸。
众弟子齐齐跪倒,放声大哭。
白玉堂一撩白衣,也跪在冶尘面前,“大师是因我而死的……”热泪顺着脸颊直流下来。
梅洛、银叶、青铜和铁心同时下跪,对这位铸剑大师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冶尘铸成照曦,此生无憾,能这样安心而去,亦是一种幸福……”白帝宽慰着白玉堂,心中却是一阵悲苦。
这一生,他恐怕连安心而去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冶尘无子,身后事全是弟子们操办。按老人生前要求,一切从简,所有规矩全废,当夜便下葬了。
江南菲菲烟雨中,一代铸剑大师冶尘归于尘土,随葬的都是他平生所铸的兵器,还有白玉堂带来预备作为铸剑之金的一箱珠宝。
治尘的大弟子叩首道:“师父,您一生最讨厌金珠一类的东西,所得银两尽散百姓。但是这一箱珠宝是照曦剑所得,照曦不能陪伴您,这些珠宝也让您能记起那光彩荣耀的一刻……”
呜咽声在风中飘散……
白虎立在坟前,仰天长啸,似是送别
镇外,道路蜿蜒伸向漠漠远方,池塘春草,杂树繁花,春水柔漪,群莺乱飞。
白帝和白玉堂并肩而立的身影格外飘忽。
“他……怎么样?”白玉堂的声音微有些颤。
“我第一次看见他醉酒流泪,就在镜湖的竹屋……”
白玉堂一噎,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一向坚强理智的他竟然会醉酒流泪……”
白虎凑过来嗅嗅白玉堂,抬起虎头,晃了晃,一双琥珀色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白玉堂蹲下身,轻轻抱住白虎,脸埋在白虎的皮毛里。白虎破例没有甩开他,反而舔了舔他的手。
思念悠悠,远渡山河,那个令他们牵肠挂肚的人,是否也和他们一样在思念?
白玉堂从前虽然思念过展昭,倒还能捱得过。可是自龙眠岛一别之后,他才明白什么是相思刻骨。回忆温柔滋味,自顾形影相吊,夜夜辗转,孤枕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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