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去问容妃,也不能去问父亲,于是这个结就越来越深,以至于她如今每次看到容妃都不会再有以前那种亲切感,只像是应付了。
容妃浑然不知她心中所想,热切的拉着她进了宫,小声说:“你知不知道七天后就是常德王的生日?”
她一愣。入宫这么久,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到有人提起他的生日,容妃一提,她才想到,是啊,宫中年年都为皇上做寿,为太子庆生,甚至连皇贵妃、容妃等有地位的嫔妃生辰一到,宫中也会好好热闹一番,怎么偏偏没有人提起世弘的生日?
原来是在七日之后!那就是……小雪之日?
容妃见她一脸诧异,解释说:“也难怪你不知道了。因为常德王的母亲去世得早,去世之日又正巧是他的生辰,从那之后,他说自己的生辰是母亲的忌日,所以谢绝一切庆贺之仪,久而久之,宫里也就都忘了给他过寿这件事了。不过今年不同,陛下总惦记着给他娶亲,所以想仿效当年为太子选妃,也给他弄一个选妃大典,我到时候总要拿出一份礼物送他,可他脾气古怪,向来不与人亲近,我也不知道该送他什么才好,你和他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就帮我想想要送什么好呢?”
送什么好呢?这件事在简依人的心头萦绕了一天。她并非不知送什么,而是这送礼的名目真的让她不愿送。谁要为他庆祝?
算了,选妃大典也好、楚楼秦馆也罢,他要娶谁都是他的事情,她在这里烦恼什么?
但越是这样想,她越是气恼得睡不着觉。
****
第二天是后宫中一年一度的进香盛会,宫内的女人们全都换上素雅的衣裳。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地去皇家寺院灵台寺祈福。
上马车之前,她只觉得身边风声一响,有人朗声笑问:“王妃今天怎么苦着一张脸,昨晚没睡好吗?”
听到这揶揄的笑声她就知道这人是谁了,无奈地停下脚步,回头说:“四殿下也要去进香?”
“我是不信神佛的,但是陛下有旨,说这次出行女眷众多,总要有人有一旁保护,所以派我和常德王随行。”
他也来了?她立刻回首,在人群中飞快地寻找,但并未找到他的身影,不禁一阵失望。
她的一举一动全被朱世澜看在眼中,他小声笑道:“他还在陛下那里听训呢,你要见到他,还得等晚些。”
乍然被说中了心事,简依人红着脸反驳了声。“哼,谁要见他?常德王日理万机,岂是我这小女子能见到的?”随即上了马车,将车门狠狠一关。
车队缓缓前行,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到达灵台寺。
因为是皇家寺院,普通香客不能进寺参拜,以致这里环境极为清幽,寺院内外打扫洁净。皇家贵客被接引僧引领进各自的禅院休憩。每间小院都独立一处,因而更加清静。
简依人走进自己的禅房,看向墙上挂着的诸多佛像,幽幽一叹,“这世间有那么多的人为非作歹,菩萨却从未怪罪,可见菩萨也只是摆着让人看的,并不真的灵验。”
跟在她身后的接引僧双手合十,朗声道:“阿弥陀佛,王妃是错怪佛祖了。各人今生因果皆由前世种下,一切早有天定,并非不报。”
“这么说来,我这一世的修行就是为了来世不再受苦?”她蓦然回首,似笑非笑地对那和尚说:“若我这世心存歹念,死后就一定会堕入阿鼻地狱吗?”
接引僧顾忌她的身分,一时无语回应,只好请她先得休息,并送来素斋让她享用。
简依人用完餐后,在画像前的蒲团上盘膝坐下,见桌边放着几本经文,都是佛教信徒常常诵念的,于是她顺手拿下一本,见是那篇简短却众人皆知的《心经》,她不禁一笑,“菩萨也知道我心神散乱,所以特意让我好好读一读《心经》,消除我心中的迷乱?”
她拾起一旁的木鱼槌子,往那木鱼上轻敲了下,并将经书翻开,认认真真地诵读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因为经文太短,所以她很快就读完一遍,但她觉得心中依然是混沌一片,于是又再诵读一遍,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也不知读了多少遍,她的头开始昏沉沉的,渐渐地竟然觉得睏倦了,身子一歪,经书从手上滑落,人也支持不住的要倒下。
此时,身后有一双手臂及时挽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抱住。
她一惊,遂又清醒,挣了几下没有挣开,低声嗔道:“在寺院里也敢放肆?你不怕被人看到?”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湛露
朱世弘
简依人
帝王将相
宫闱倾轧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