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独◇家◆制◇作**
第二天,太子尚有政事待办,赵旭腾也回到了梁基在开封的别府中,梁基和梁夫人上山还愿去了。
赵旭腾觉得没趣,百无聊赖地坐在水池边,有一下没一下地丢着饲料喂鱼,一边喃喃自语:“水月不会出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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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水月,居然说走就走,也不会留一下,筇本。”赵旭腾用力朝池内丢饲料,看着池里的锦鲤大嘴一张一合,想起水月说他五百年才吃一次,不知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一名小厮跑了过来,对赵旭腾说,梁基出门前,已替他叫了他最爱看的戏,此时戏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赵旭腾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顺手就把整包饲料都洒进池中,惹得池中锦鲤个个你争我夺,水花四溅。赵旭腾却无暇欣赏,脚跟一旋,就往后院去,果见戏棚已搭好。
赵旭腾兴致勃勃地坐下,一旁有小厮随侍在侧,帮忙扇风递茶点。赵旭腾此时只觉顿忘忧烦,人生最大的享受莫过于此。
府中奴仆见赵旭腾坐定,忙吩咐台上开演。
今日上演的戏码正是“女娲娘娘补天”,赵旭腾看到精彩处,不由得大声喝彩,一手不自觉地伸向旁边:“水月,你快看,那个戏子唱得多好啊!”
一旁的小厮有些惊愕,连忙应声:“是,小少爷,那个戏子可是全城最棒的。”
赵旭腾伸出的手蓦然一僵,回头看见不是水月那俊朗的脸,心底突然一阵火起,反手就甩了那小厮一巴掌,“谁要你多嘴?退下!”
“是。”那小厮不明所以,抚着脸快步退下。
赵旭腾回头再听那戏子唱得穿云裂碑,心里头却越来越烦躁,方才还觉得好听的曲儿现在却越听越烦,气得赵旭腾将杯子往地上一扔,起身便走,留下一班戏子呆在当场,面面相觑。
“旭儿,听下人说今儿个的戏不合你心意是吗?”梁基关切地问。
“……唱得挺好。”
“那,是为了什么生气呢?说出来你二婶和我也好替你想想办法。”
“二叔、二婶,你们对旭腾真好……”赵旭腾眼眶微热,“其实,旭腾是想起水月,他救了我,我却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水月被自己气走了,虽然当时自己也气,但不知怎地,水月离开的这几天却老是想起水月,包括他那气死人的顶嘴和说话方式,也都令人怀念。
他……好想他。
梁夫人闻言,伸手过去搂住赵旭腾:“原来是这事儿。旭儿的心肠好,做事的确要知恩图报才是。”
梁基想了想,“管家,去找个画师来,让旭儿将水月恩人的容貌画下,明天一早我让人出去找。”
管家微一颔首,快步走出,梁基对着梁夫人道:“咱们想想该怎么报答恩人呢?”
“旭儿啊,你觉得呢?”梁夫人拍着赵旭腾的背,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水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什么都不缺啊……要不,我记得府里之前好像有一个宝物,叫什么八卦镜的,说是可以照出妖怪原形,而且可以退邪。旭儿,你觉得送他这个好不好。”
“小王爷!小王爷!”
赵旭腾在花园荫下乘凉,冷不防小厮急惊风似的冲了进来,赵旭腾摆起脸孔,“鬼赶着?有话慢慢说。”
“小王爷……那个,前厅……襄阳王、襄阳王……”小厮吞了口唾沫。
赵旭腾一听,心里一紧,霍地站起,也不再管小厮还要说什么,跨起大步就往前厅冲去。
爹……娘……你们回来了吗?旭儿要见到你们了……前厅怎么这么远啊!赵旭腾奋力跑着,觉得平时抬脚就到的地方居然这么远。
穿过拱月洞门是前厅了,有人声,爹、娘!今天是中秋呢!果真月圆人团圆。赵旭腾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大步流星地跨进了前厅,但一见前厅景象,赵旭腾只觉全身血流都冻结了……“旭儿……”梁基看见赵旭腾顿时失去血色的脸庞,不禁担心唤道。
赵旭腾一步步走了进来,他想告诉自己眼见的不是真实,那是梦,这梦太痛了,快让他醒来……谁快让他醒来?前厅地上摆了两个物体,被海水浸泡过久的人体显得不堪入眼,青白肿胀的皮肤像是涨满气的牛蛙肚皮。
入眼的是爹娘那眼熟的、破碎的服饰……熟悉的面容、却是残破不堪的……赵旭腾浑身一激灵,一股强烈到无法宣泄的哀伤陡然从体内冲出,赵旭腾张大口却喊不出声音、眼睛布满血丝却流不出泪……水月猛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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