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泥哥。”青春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头发散乱,虚弱的阿泥,只知道大家对阿泥的态度突然变得异常和诡秘。
“没事的,青春。我只是身体有点不适,这里我自己来打整。”勉强的笑了,武京不想让春青看到自己的狼狈。
“哦,那好吧。我把东西放在这里。”眼尖的青春早已经看到武京的脸上一片片的红肿,想着大少爷出来的态度,忍不住的担心问道:“阿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的脸上……”
“脸。”顺着青春的眼神,武京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颊,这才发现半边脸早已经肿了起来,真狠,打自己一点情都不留。
“看来夏天的蚊子真是厉害。”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武京敷衍的笑了笑:“春青,我可是要换衣服,你想一直看着?”
“啊!我马上下去。”通红着脸,春青跑了下去。坐在床边,武京颤抖的手扣住衣服上的扣子,看着刚换上衣服又渗出血,武京只能将袖子卷高,笨拙的将伤口用破衣服包扎起,这个动作也累的武京喘着粗气。身体上的痛加上脚上的旧痛发作,武京只得靠在床边,眼睛紧闭着,克制着突然涌来的天眩地转感觉。
看样子,是清理不了身体,等着拉肚子,武京自嘲的一笑,曾经自己也害得大少爷拉过肚子,又想起了那个冬天,发着低烧拉着肚子的大少爷,躺在床上,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看着站在一边的武京,而武京正低着头听着大夫告诉陈夫人,大少爷多半是受了冷,又吃东西吃坏肚子,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本来武京也是这样想的,结果第二次依然出现这样的情况,武京这才明白是什么原因,心痛着大少爷受的罪,从此每一次过后,武京都会仔细的清理大少爷的身体。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这些,奇怪着自己的心理,武京沉思着,没想到我现在居然如此平静,遇到这件事,不是应该悲痛万分,不是应该愤怒。
飘盛一进来看到得就是这样的情景,洒满屋的阳光和靠在床上的男人,一种阳光下的死烬,心裂一般,飘盛急步走向前,一把抓住武京的手,死死的捏住。
一阵痛从手上传来,武京慢慢睁开了眼,微微一笑,看着男人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很突然的冒出一句:“你想听故事吗?”
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红肿半边的脸,冰冷的手,毫不协调的笑,那笑太轻松,没有一丝的痛苦,不带一丝尘土的味道。那样的笑,却让飘盛的心像发酵般,连舌尖都感觉到那股味道,苦酒的味道,带着醉意的苦涩。
“故事从一个小孩子听妈妈讲一只海鸥的故事说起……”武京痴痴的讲着,随着故事,武京的脸上时而笑时而悲,飘盛也随着陷入的故事中,心情为着故事中小孩子的命运而起伏不定,当听到小孩子被带入一大府人家伺候大少爷时,飘盛心一颤,知道了武京在说着自己的故事。故事又重复一次听到了,飘盛听着那熟悉的故事,还有那些绿珠不曾知道的故事。当听到男孩在哭泣中分离时,飘盛想要斥责故事的荒谬,却一点声也发不出来,飘盛深深的感觉到武京所说所讲都是真实的,就如绿珠所讲的一般,只是带给自己不同的感觉,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和心酸,为着故事中的人而喜而悲。
“然后,男孩们终于面对面了,扯开了自己的伪装,他们终于在分离了九年后面对面,这时那男孩才明白了一切,让自己痛苦的竟然不是伤害他的家庭,让他害怕的也不是那个与自己长相类似的男孩,让自己沉沦的也不是那一场刻骨铭心的爱,让自己恨的也不是那个忘记自己的恋人……”没有说话了,武京只静静的望着飘盛,就如此时飘盛正痴痴望着自己般,禁止不住那一直控制的泪,武京只感觉眼眶润着,一滴液体从眼睛中慢慢的留下。
那泪晶莹极了,就如那双眼睛一般迷漫着氤氲水气,流光异彩,飘盛看着这样的男人,声音出乎意料的颤抖着:“他……明……白……了,什么……”
武京轻轻闭上了眼睛,声音像是轻飘如羽般:“原来让自己痛苦憎恨的不是人不是事,不是世俗的偏见,不是自己的改变,居然只是那一段已经褪色的爱情,那一段已经毁灭他所有理智与热情的爱情,那段他曾经无悔的爱,那种本应该是永远无罪的爱。”慢慢睁开了眼睛,武京凝视着飘盛:“现在那段应该早就已埋入沉土中的爱终于尘归尘,土归土。这个故事终于结束了,将这个故事告诉你,今生只告诉你一人,这故事也只是二人知道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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