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的薄纱透湿,显出若隐若现的万种风情,沈烟清笑着抚了抚额头,眼中一片浑沌凝滞,舌头都不利索了,道:“我……我可没醉……红莺……再来……”
楚风吟一口酒显些喷出来,强忍着拍桌大笑的冲动——若不是被他骗过一回,知道那人有千杯不醉的海量,看那样子,还真是像极了神志不清的酒鬼。
孙长平连忙招呼丫头,道:“快送威远侯去房里歇息,红莺,好生伺候着。”
沈烟清也不推拒,被红莺扶着起身,迷迷糊糊地看了楚风吟一眼,脚步虚浮地被带了出去。
还真是酒色财样样不缺啊!楚风吟如法炮制,也装出一付不胜酒力的样子,孙长平自然也安排了他的房间,拥着两位美人进了房,他随手点了她们的睡穴,将她们安置在床上,放下帐子,转身冲出房门,揪住带路的小厮,压低了声音问:“威远侯在哪一间?”
那小厮被他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指了路,小声问:“侯爷和红莺姑娘在一起,楚爷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不去打扰?除非他死!楚风吟勾起唇角,绽开一个夺人魂魄的笑容,信口胡诌道:“我要去跟他抢红莺姑娘。”
说罢,一纵身跃上房顶,风一般掠向沈烟清所在的院落。
小厮目瞪口呆,自言自语道:“两位爷抢女人么?得快快禀报老爷才成……”
***
“沈烟清!你给老子出来!”
凶神恶煞地一脚踹开房门,房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随后是前襟已敞开的沈烟清横眉怒目地迎上来,楚风吟一掌朝对方拍去,咬牙切齿,喝道:“臭小子,敢动老子看上的女人,找死!”
沈烟清一仰身闪过,顺手扯下床账,真气满盈,如鞭子一般抽了过去。
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从廊中打到房上,最后在偌大的尚书府追逐缠斗,几乎所有的家丁仆役都跑出来看热闹,孙长平在底下“二位贤侄二位贤侄”地劝个没完——从给楚风吟引路的小厮口中得知两人是发酒疯兼抢美人,尚书大人哭笑不得,人家好友之间的意气之争他实在不便插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疯子在府里闹腾不休。
“他们往后院去了!”底下看热闹的人呀呀地叫着,一窝蜂地跟了上去,只差没开局下注,正在这时,沈烟清揭下房上的瓦,喝道:“姓楚的!受死吧!”
瓦片嗖嗖地疾飞而来,打在身上就算不死也得破个血坑,众人纷纷闪避,惊慌过后,俩人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待孙长平带着人赶到后院时,藏书楼已被打断了两根柱子,顶上的瓦片飞了一半,两个气冲牛斗的男子仍在激战不休,像是理智全无,招招狠厉无比,一时间难分高下,底下的人也不敢大声叫唤,怕分了他们的心,一个是朝中新贵威远侯,一个是江湖上颇有势力的松月门三公子,得罪了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何况两人只是酒后失仪,轮不到外人插手。
可惜他们撒酒疯的地方选在尚书府,就实在让人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看到藏书楼的椽子也被拆下一根时,孙长平终于忍无可忍了——再打下去只怕他的尚书府都会给这俩疯子夷为平地!
“沈贤侄!看在老夫面子上,快住手!”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破风而来,贴着他的鬓角飞过,“铿”地一声没入身后的柱子里,孙长平定睛一看,竟是他昨夜送过去的那柄匕首,这才明白:那两个小子八成是来撒气来了。
家丁们一见是匕首,立时像炸了锅一样,吵闹起来,忿忿不平,只有孙长平明白是怎么回事,默不做声地拔下匕首,瞪着那一前一后远去的身影,咬牙切齿。
钻进候在门外的马车,前一刻还打得翻天覆地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了一起,吩咐车夫驾车回府,沈烟清从怀里掏出一个蓝布包,道:“辛苦你了,风吟。”
“小菜一碟。”楚风吟笑嘻嘻地将他搂住,凑过头看那里面的东西,沈烟清回他一笑,打开布包,发现一块小铁牌,刻着细密古朴的花纹,中心是九龙盘日,日心里刻着细小的篆字:叁。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烟清皱起眉头,楚风吟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先别着急,看看红莺能找出什么再说。”
红莺明为花魁,暗中其实是槐叶楼的人,不仅对于收集情报很有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也是行家。
沈烟清点点头,道:“去莺语楼等她?”
“白天别去。”楚风吟否决,道,“当心引来孙家的探子,给她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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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清
楚风吟
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