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远仍旧带走了唐春色那只心爱的小猫,路上放在手里轻轻抚摸把玩,小猫对他很亲近,赖在他怀里打滚打呼噜,吃饭乖的不得了,如厕会自己在住的地方找位置。
李惜远有时候把它装在袖子里不让它出来,小猫也不恼,只是露个小脑袋看外面。小猫一天大多时候在睡觉,醒来就是玩耍。偶尔也会消沉,趴在李惜远的腿上思念唐春色。
李惜远越发觉得这猫的脾气和唐春色完全一样,几乎一刻不离的带在身边,直到回了宫,也让宫女留心的养在自己的寝宫内,不准轻易放出去。
日子稍微久了,小猫会在李惜远下朝的时候跳到他怀里,在他看奏折的时候赖在书案上沾了一爪子的红印泥踩梅花。强行趴在李惜远腿上,不让他离开也不让他做事。
宫中珍贵的陈设都难免要被这猫的爪子挠个遍,李惜远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春色。因为这只猫是在唐春色那里拿来的,也没什麽特别的意思。他的事情太多太忙,去蜀中也是因为要考察沿路民情,渐渐把不甚相干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後。
李惜远走後不久,白晚照便回到了蜀中。唐春色正在盼望他回来,将李惜远的事情说了一遍。吓的白晚照出了一身的冷汗,握住唐春色的手都变得汗湿。
新出生的孩子极为弱小,唐春色在蜀中雇了乳娘养活这个宝贝。白晚照悄悄去探望,两个少年都对那粉嫩的小东西很好奇,本来全想抱起来好好摸摸,但孩子因为生产的日期早了,身体不太健康,他们又不大敢下手。
乳娘看他们畏首畏尾的样子,笑道:“抱一抱,不妨事。”
唐春色率先伸出手去,把孩子抱在怀里,触手柔软,像是一个面团。
他心里对这个孩子存著内疚,大人的意愿决定了孩子的命运,孩子真的和他的母亲舅舅一样希望做个平凡人麽?
白晚照伸手轻轻摸孩子的面颊,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唐春色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站在当地,乳娘把孩子接过去轻轻拍拍,安慰他们:“没事的没事的,小孩子哭哭是正常事情。”
白晚照拉著春色告辞了,路上叹息:“唐家的人都不准去杭州,白家的不知道如何。”
唐春色拍了拍他:“我家在那边的人手很稳妥得力,没什麽需要担心的,既然没有说你不准去,那你便去了他也不能怪罪。”
白晚照摇头:“皇上如果不愿意,去了也见不到,幸好这次有惊无险。”
白晚照揽住唐春色,和他一路缓缓的走回去,路上青草依依,无数野花在道边芬芳怒放。
白晚照抱住唐春色:“最近走了这麽多地方,觉得还是蜀中最美,有山有水,灵秀夺目。本来以为姐姐的孩子出世了,咱们就一起出去玩,没想到皇上会忽然来,把你禁足了。”
唐春色把头搁在他肩上:“禁足也没关系,我要是常常出去,春雷春雨会造反。”
白晚照想到那两个小妖怪也觉得头疼:“等他们将来长大遇到喜欢的人,咱们也去捣捣乱。”
唐春色笑了两声,还没有笑完,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喊:“哥哥……哥哥……”
白晚照和唐春色两个人对望,都想哭又想笑,最後还是大笑了一场。
白晚照这次回来正好赶在他们两兄弟闭关,没有想到自己才到家一天,他们就又出关了。
唐春雷和唐春雨跑过来,扒住唐春色道:“哥哥哥哥,谪宫搬走了,听说是皇帝的旨意,说咱们蜀中不好,让白妃回杭州去了。”
唐春雨看了白晚照一眼:“蜀中这麽不好,白兄也回杭州去吧,白兄是个孝子。要照顾亲人的。”
白晚照闻言苦笑,自他姐姐来到蜀中,他留在家里的时间最多只有一半。白家的大厦已经倾覆,他著力去发展白家的家业,倚靠唐家的帮助不但没有让白家衰落,还胜过了从前的辉煌。为姐姐隐瞒消息,照顾母亲这些事情全是唐春色在帮他做。
虽然这事情也只有唐春色能做,但唐家的弟弟不知真相,自己没有尽到全部责任也是事实。
唐春色被弟弟从白晚照的身上拽了下来,笑著和他们并排走。
两兄弟拉住唐春色叽叽喳喳,一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白晚照。白晚照笑著在後面跟随,听他们兄弟笑闹。
唐风雨夫妻对白晚照还是一贯的亲切,白晚照心里却愧疚太甚。吃饭的时候说到对唐家夫妻的感激,言辞诚恳至极,几欲哽咽。唐家的两个弟弟皱眉听著,时不时还哼一声。唐春色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们两脚,两个弟弟才收整面孔假装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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