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样的大人物还会怕人闯门?呀,果真,太阳从东边落下了呢!」如星仰望夕阳夸张的说着。他心情不好,言辞间自然就更加针锋相对。
「话不能这么说,出门在外,多交友、少树敌总是好的。五儿,有请季公子。」他如此说着,心底却在不停盘算:季文翔,似乎是近年江湖后辈中的新起之秀,据说财力雄厚、刀法一流……有必要结识,将来或许有用。
湖心,碧波荡漾,斜阳西垂,映满目霞光。
季文翔进得船舱见过沈瑶、如星后捧茶入座,他眼看厅中确实只有两名男子神情中不免流露出些许失落之意。然而,闲谈间这武功不凡的季公子又忽然探得内室中传来女子衣衫摩挲之声,他顿时双目一亮,不时偷偷打探张望。哪知这一切却早己被沈瑶尽收眼底,笑在心头。
「如星,弹一曲《出水莲》吧!季公子是专程冲着你琴声来的,可不能怠慢了。」他轻笑着,又向季文翔说道,「莲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曲子适合他。您且听听罢,权当消遣。」
适合?这样的曲目应该是适合落难的傲骨君子或是欢场高洁女子吧,区区毛头小孩能弹出那柔中带刚坚韧不屈的风骨韵味么?季文翔满面狐疑的看着如星,他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确实容貌不凡,却压根不相信先前那如行云流水般的高雅琴曲是出自此人之手。
随着那青葱玉指轻轻拨动琴弦,季文翔眼中的不屑渐渐转为了惊叹、颓然。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如星就是那个让自己为之倾心至颠狂的「抚琴女子」,然而,望着那一身莫名傲气的白衣少年,季文翔却渐渐迷失在了他清冽又不失娟秀的琴声之中。
朦胧月色下,沈季两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然而,二者言辞间说古论今知无不谈,却不约而同的都绝口不提家世背景,季文翔自称为「区区商贾」,沈瑶也只说自己是游山玩水的「士家子弟」,虽各自心中有数也不点破,只有如星在一旁听得直皱眉,暗叹其虚伪。
忽然,沈瑶突觉有变,他先作眼色提醒季文翔又一面拍手提气护在如星身前,还未等其作好万全准备,五、六名黑衣蒙面男子眨眼间便已破窗而入,忽见屋中三人先是一顿,而后迅速跃起,把把利刃,直逼沈季二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风云乍起。
来者武功颇高,季文翔是到此做客而并没带上护卫,偏巧沈瑶的得力助手凌琰也有事外出不在船中,除了那名叫做「五儿」的侍卫可以勉强帮得上忙以外,就只剩一位半点功夫也不会的如星僵在一旁发愣。
「停手!否则我宰了他!」忽然某个黑夜人断然一吼,刀剑铿锵之声顿时嘎然而止,整个船舱寂静无声。
环视四周,只见闯入者死伤过半,狼狈不堪;季文翔则持刀而立,衣衫微有凌乱却依然神采轩昂,糟糕的是原本一直在守护如星的五儿已受伤倒地,使得那文弱少年落入了喊话者之手。
「放开他。」沈瑶左手扣住另一黑衣人颈项,右手微抬折扇昂然望向为首那黑衣人,举手投足中颇有气凛清风之神韵。
「你先放了我的人!」他回瞪沈瑶,说话间那柄架在如星肩头的三尺长剑又猛得向内一收。
「放了他便饶你一条活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沈瑶看着点滴血珠自那白皙肌肤中缓缓渗出,只轻轻一皱眉,语调平平无丝毫波动。足见他心中虽有些许不快却依然神态自若。
「你!你想他就这样送命么?」黑衣人恶语相向,颇带杀意。
「哼,如此也罢。」话毕沈瑶便左手一松,被困者正欲乘机逃窜,却被那玄铁所制的折扇猛然击中授颈,此人顿时血溅当场,倒地不起。
「你,好狠!」黑衣人瞠目结舌下只得死命拽住如星护在自己身前。
「不狠——又怎么会被人称作『绝情寒玉』?」沈瑶坦然接受这一评价,又看向如星说道:「瑞儿,我想,你姐弟二人或许都是前世欠了我债吧,所以注定要在今生以性命来偿还。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必须斩草除根,永无遗患!」他虽柔情似水的眼望如星,可当那目光转向黑夜人时却是无比的凌厉,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嗜血眼神!
「姐夫不必顾虑,星儿原本就是个将死之人,早些跟着姐姐去了也好,省得再浪费你的珍贵药材,那东西我吃了也于事无补。」如星哀声回答,语调中流露出无限决绝悲凉之感,却又有一番视死如归的淡然模样。
黑衣人闻言惊诧不已。探上如星脉搏,才知他果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且肌肤冰凉,脉象强弱不定古怪之至。此人暗喊糟糕,他只心想着要据一人质以保退路,却不料抓了个本就快死的病殃子!如此一来,这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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