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招!」黑夜人断然一喝,却突然将如星推向沈瑶挡了他去路,与此同时,此人乘机转首向后一跃,飞身入湖,遁水而去。
「怎样?有无大碍?」正当季文翔哀叹沈瑶「心狠」时,却见他丝毫不顾那逃者反而一把扶住如星问长问短,关切之意溢于言表。他这才恍然明白,这两人先前只是做戏而已。
「姐夫……」少年轻唤一声,四肢瘫软着倒入了沈瑶的臂弯之中,眸里满是抑不住的惊恐。他为区区一介布衣,几时见过这等阵仗?先不提满室血腥以及那些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只说季文翔手中那柄滴血窄刀,和沈瑶之前挥扇一击便轻易取人半条性命的气势就足以使他心惊——这两人之前分明就是一副文雅书生的模样嘛,居然眨眼间就变得如此凶悍!真是人不可貌相。
「别怕、别怕,坏人都已经被我赶走了,没事了。这里只是小伤,很快就会痊愈的。」沈瑶半搂半抱的将如星扶到内室坐下,一面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颈项上的划伤,一面轻声劝慰着。
「我、我先前还以为你当真不顾我死活了……」如星愣愣地看着这个半蹲于自己身前的男人,满目疑惑。他想不明白像沈瑶这样心狠绝情的大少爷,居然也会为着自己放刺客一条生路,还这样细心照顾自己。
「怎么会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会不顾你死活?」沈瑶回望向如星沉声辩白着,随后他又在如星身侧喃喃低语道:「方才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你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贫嘴,如星也没说话,只是给了沈瑶一记白眼,然后就将头扭向了一旁。最近一段日子他听够了沈某人的甜言蜜语,平日里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能抹消过去那段日子在如星心里留下的阴影,只是先前那淡淡一言却让他心头不由得一震……
季文翔在一旁候着,待沈瑶指挥下人收拾好残局,又看他搀如星进内室包扎好伤口且喝下安神汤药之后,他这才客客气气的拱手致歉:「实不相瞒,在下乃『决云庄』少主,我季家平日以经营珠宝绸缎买卖为主要营生,虽为商贾却喜打抱不平,偶尔也涉足江湖事务,或多或少有些仇家。此番连累了沈兄,真是过意不去。」
沈瑶听罢,轻轻一笑,「季兄客气了。这些刺客或许是冲着我来的也不一定。在下乃公门中人,近日因严处某地贪污一案多有得罪同僚。为官者买凶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啊,公门中人?这么说来沈兄果真是传说中那位兼管两浙转运事务的,新任杭州太守?久闻大名,失敬失敬!」
「哪里,季公子客气了,贵府『决云庄』之威名才是如雷贯耳。」
「区区商贾何来威名之说?沈大人莫要见笑。」
如星看着这两人突然间开始你来我往的客气推让,只觉得一阵恶寒窜上心头。之前听他们互相隐瞒自己的家世背景,还暗笑其虚伪,没想到真正点破之后两人间的对话竟会变得更为可笑,假惺惺的让人觉得恶心。
「拜托你们不要再这样讲话好不好?这么空泛的谈话就算说上一两个时辰也没什么具体意义啊!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他最后一句话虽只是小声嘀咕,却显然已被沈季二人听得分明,使得他俩先是无言对望,而后双双爽朗大笑。
「小子,现在你知道之前我们为何绝口不提家世身份了吧?」沈瑶举扇在如星头顶轻轻一敲,「虽说那些东西只是些空泛虚名,可是人在江湖却也时常不得不被虚名所累啊。」
「虚名?……好多人求都求不来呢!」他抱头边躲边答。
「那,把我的给你如何?」他轻笑着。
「不要,我才不想随时被人追杀,搞不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差点忘了,这倒是个问题。你半点武功都不会确实比较危险,这次算走运下次就难说了——是应该抽空教你几招。可是,教你什么比较好呢?」沈瑶一面说话,一面以一种古怪眼神仔细的上下打量如星。直看得那少年心底发寒——天知道他想教些什么古怪东西!
***
沈瑶辞过季文翔后携如星至西湖畔一客栈落脚。之后两人如先前约定那般一面游山玩水,一面向那少年的故居行进。至于遇刺一事,自交代给陈素后沈瑶便丝毫不再过问,但一路上如星却隐约觉得时刻有人随侍身侧,想必定是为保障安全而刻意布下的暗探。
「醉美人,倾城笑,绮梦飘摇。
迷魂香,眼儿俏,百花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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