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白衣胜雪的人知道他的行踪,寒惊秋倒是一点也不吃惊,犹豫了片刻,他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荷包,放在那幅冬梅傲雪图上:「惊秋自知犯了寒家家规,只是,事关青玉卧牛,惊秋才会去醉月楼与段家人相会……」
雪白的手拿过荷包,打开,取出里面那只晶莹剔透的玉牛,冷冽的眼眸里带着探寻:「他就这么给你了?」
「不是给。只是按着模样,把那只大的做出来。」寒惊秋看着那双冷冽的眼眸,斟酌着字眼柔声低语。
「做只大的?」轻哼一声,那张冰彻的容颜流露出一抹不屑,「他是觉得还不够乱吗?」
「惊秋觉得他的主意还是不错的。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不按牌理出牌,在暗处的人,若是乱了阵脚,对我们来说不是更有利吗?」寒惊秋看着那张脸庞上的神情,忐忑地低语。
那双冷冽的眼眸微微一转,在那张清润的脸庞上仔细地端详了片刻,忽地皱了皱眉,眉宇之间流露的不悦,让那身冰寒气息更加地浓厚,良久忽地轻叹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寒惊秋:「惊秋,这是知府的文书。」
纤细的手指快速展开,看着那纸上所写的,清润的脸庞显出一抹惊异:「爹,知府大人分明是在为难我们玉石斋啊!」
「为难。」那白衣胜雪的绝美人物,竟然就是玉石斋的当家,寒惊秋的爹——寒文止。与寒惊秋如出一辙的容颜,却因为那股冰冷而显出完全不同的美丽,眼角眉梢淡淡的细纹,让他看起来不再年轻,却让他更多了一种岁月的沧桑感。他低下头,看着那一枝傲雪寒梅图,「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民不与宫斗,我们只能照办,如果不照办,寒家就无法再存续下去。」
「可是,爹……」看着那冰冷的气息化成浓浓的愁绪,寒惊秋抿了抿嘴,「段今生这样做,未尝没有好处。大的青玉卧牛完全没有下落,假的出来,持有真的那一只的人,必定坐不住,会自暗处现身……」
静静地抬起眼眸,寒文止看着那个长得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容颜,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段家少爷长得好看吗?」
愣了愣,寒惊秋眼前浮现出那一双桃花眼,脸忽地一红,讷讷地点了点头。
寒文止叹了一口气:「为了青牛的事情,也是为了寒家好,这个家规犯得有理由,我不会罚你。青牛的事情既然已经交给你去办了,要怎么做就不需要再来问我。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还有……」
看着听到他的话之后转身离去的身影,寒文止忽地出声叫住了寒惊秋:「记住,不要与段家人有太深的纠葛。」
「是,那么,孩儿告退了。」看着那露出几分疲倦的绝美容颜,寒惊秋低着头,缓缓退出了亭子。
摆了摆手,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青衫身影,从桌上拿起那只透着莹莹青光的玉牛,寒文止的容颜带着一抹忧虑:「只不过是一对青玉卧牛,想不到竟然牵扯出许多恩怨。段家天绣坊总号被烧,又有人闯进段家,看起来……」
「老爷。」
一阵轻悄的足音,在亭子外站定。
寒文止抬起头,看着那人,低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
听了对方的话,白皙的手缓缓地捏紧了掌心里小巧的玉牛,寒文止带着困惑,喃喃地低语了一声:「这青玉卧牛,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竟然有那么多人要找它……段家又与它扯上了什么关系?那些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段家为难?」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
玉石斋的小楼后面,有一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幢两层的小楼,四周高耸的青松,将小楼与玉石斋隔了开来,因此显得很幽静。
松林里,神色匆匆的孟星海手上捧着一只匣子,正三步并两步的往那小楼走去。推开小楼雕花的大门,楼里的幽静并没有让他感到奇怪,他只是快步地走向楼梯,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他轻轻地叩了叩门:「少爷,您在吗?」
门里面,清柔的声音飘泄了出来:「进来吧。」
「是。」孟星海推开门,走了进去。
幽静的小楼里,飘散着熏香的溺溺青烟和淡雅的香气,让这小楼的气氛很是优雅。孟星海走进去的时候,小楼半卷的竹帘里,修长的身躯衣衫半褪,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他低下了头:「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将身上半褪的青衫拉起,遮住了身体,坐在墙角,看着铜镜里那张清俊的容颜,从桌子上取过一张薄薄似纸非纸似皮非皮的东西,对着铜镜缓缓地贴合在脸颊上,镜子里,清俊的脸庞立刻变成了一张普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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