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21)

2025-10-07 评论


乔璇怎么都想不到她把主意打到自家妹子头上,变色道:“什么?”

直到此刻,他完美无瑕的面具终于剥落,初次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

卿容容心想这世家公子的涵养功夫非同小可,冯子健与他一比幼稚得直似三岁孩童,哪里是他对手,亏那混蛋还将人家视作劲敌,原来根本连一根小指头都拼不过。她浅浅一笑,和声道:“父居极品,母为皇姑,姐掌中宫,身得帝宠,如此煌赫家世,加以仙姿玉质,舍令妹更有何人?”

小姐曾与其接触两次,言此姝机智果断、善谋权变、不拘俗礼,不愧世家之女,远胜一般闺阁弱质,这是不二人选。

卿婳儿聪慧超群、算无遗策,于选择乔珉做为“美人计”的天香饵,便可见一斑。

一来,乔珉既有惊人美貌,又有尊贵的身份可令渴望权势的冯子健为之倾倒,更重要的是,她有足够的智慧胆量与冯子健周旋。若是个谨守“三从四德”,只知盲从的大家闺秀标本,只知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又或“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等等纲条,叫她和个陌生男子说句话都吓死她,哪还有胆施展她的“美人计”?

二来,若乔珉愿意助乃兄一臂之力,就可知晓她对此事是赞成态度,他日若卿婳儿愿下嫁于乔家,则不但少一阻力,且多一助力。

以她对皇后娘娘或乔珉的了解,乔家姊妹,对此事怕是乐见其成。

否则这三年来皇后便该是另一种态度。

卿婳儿只对卿容容解释了第一个理由,若卿容容知道还有第二个理由,以她对卿婳儿的了解,定可推断出小姐对乔璇并非全不动心。

不然何须考虑这许多。

乔璇暗道:“我是否要多谢你对舍妹这般夸奖有加呢?”,口中应道:“承蒙姑娘缪赞,乔某岂敢违命。”

该如何向小妹说呢?卿容容步步进逼道:“只要乔小姐可令冯子健觉得乔小姐对他有意,以乔小姐之尊贵身份,冯子健怎敢不扫东室以待?”

乔璇愕然道:“若冯子健给卿小姐一纸休书,岂不就白费心机了。”

卿容容抿唇,眼中传出“我们怎会让他这样做”的讯息,嫣然道,“有劳公子担心了。冯子健初娶小姐之时,曾写下永不休妻的保证书。他再怎样,也赖不去他的亲笔文字罢。想要摆脱小姐,除‘和离’外,再无他法。还是公子认为他有胆杀人?”

她(他)赌他不敢。

在乔璇叹服的目光中,这由卿婳儿一手调教出来的小丫头松了口气道:“接下来的好戏就交给公子吧,您该晓得要如何做了?”

乔璇迟疑了下,再请教道:“如何才可令冯子健坚信,舍妹对他有意,让他有把握只要他无家室,舍妹便会欣然下嫁?”

卿容容冷嗤道:“冯子健何等自负,只须乔小姐三两句软语、几记秋波,包他坚信乔小姐仰慕他仰慕得非君不嫁。”

否则当初也不会才跟他说了一句话,便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把白眼看做媚眼,自信心膨胀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大言不惭地向小姐讨自己为妾,累得她要借为公主缝制嫁衣之名躲到宫里去。

乔璇想起初见卿婳儿那日,冯子健“状元舍我谁属”的“豪情壮志”,微微莞尔,望着这乃姐亦称赞不已的慧心绣师,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有婢如此,卿婳儿,会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绝色红妆?“停轿!”

前后两顶官轿在乔府中门落下,跨出轿门的冯子健与乔璇相视一笑,拱手让对方先请。

乔璇礼貌地垂手相让后,淡淡道:“乔某前头带路,冯兄请。”

冯子健含笑跟上,看着这紫袍玉带的修长身形,转顾自己摆明比他矮了一截的朱袍金带,既羡且妒。

他与这深受皇上信宠的贵胄公子素无往来,对方既无意与他深交、自己亦不愿降格示好,给人笑话攀权附势。但最近这两日来,乔璇一反常态,频邀他与一帮同样少年得志的王侯子弟吟诗饮酒、邀风赏月,态度虽非十分热络,已令他暗自窃喜。

几位平常交往密切的同僚见他频频出入这些权贵显要之间,无不羡慕万分。直言乔璇定是先得到皇上有意重用他的内幕消息,才会向他示好,显是有意将他纳入他们的权力中心。

口头上,他虽正言厉色,言道他与乔璇只是意气相投、君子之交,要他人休要妄下定论;暗地里,亦在暗暗揣摩乔璇几时会向他透露“好消息”。

也许就是今天。

今日早朝前,乔璇对他道:“舍下有一人,十分想见冯兄一面。冯兄散朝后若无他事,可否移驾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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