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思无可奈何被她又拉又推地向前,听着她叽叽嘎嘎,自己却一句也插不上嘴。
到了桓樱的房间,绿儿却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说,不能开口说话。因为在进门前她好不容易说得告一段落,就被殷仲思逮到机会,严肃警告她进门后一句话也不许讲。因为她胆敢不听,他就要使出他的杀手锏:狠狠揍她一顿以惩处她的忤逆师长。绿儿瞪着他叫不公平。殷仲思张狂得意地笑道:"对!不过你认命罢。谁叫你是我徒弟,就得学会尊师重道。"
绿儿气得跺脚:"你答应我的。你做人家先生的,居然说了话要赖。好不要脸!我不来了。"
殷仲思伸出大掌钳住她气呼呼的小脸,俯头凑近道:"今天你没规没矩我且不来跟你计较。以后再犯,可要不客气了。至于你控诉我说话不算话。第一,警告你不听话要打,这是威胁不是挑剔;第二,待会儿你真的皮痒挨我的揍,那叫做管教,不是说教。我答应了你的我会做到。"他顶住她鼻子笑得好阴险,"我有破坏我们的协定吗?有吗?"
可恶!绿儿到现在还是愤愤不平。看着殷仲思声音委婉地向她二姐分析解释,二姐却只是一味摇头。她温温柔柔地谢谢殷仲思好心的提醒和劝告,不过,她相信她父亲的眼光和判断。父亲不会害她。要是他选中了杨大公子做他的女婿,那一定有他的理由。绿儿看到殷仲思长长吁了口气,然后不死心地再度劝说。
绿儿坐在一边瞪着他们,忽然生气起来。他好偏心!对二姐那样温柔体贴,对她却凶巴巴的恶行恶状。她相信要是她对他说的话不服气反驳,他才不会对她这样好声好气地劝说,也许早就一拳头抡上来了。虽然他其实已有两年没打过她,可是他老是把要狠揍她的话挂在嘴边上。他,他一定没对二姐说过这样粗暴的话。而且二姐温柔和气,谁会舍得对她凶、对她发火。绿儿越想越难过,手抓着裙子楸成一团。这种酸酸的感觉是什么?她从来没有感到这么难受过。而且喉咙口似乎有一个硬块堵在那儿,眼睛也痛痛的,好象想哭。
不行,她不能再坐在那儿了。再坐下去,她不是要大哭就是要发火了。他,他好偏心!她气死他了。二姐,二姐也好讨厌。这一切一切都好讨厌。她腾地站起,转身冲了出去。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从脸颊旁跌落了下来。可是好奇怪,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殷仲思去死好了。她再也不要跟他说话了。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跟她好声好气说过话?就算几年前她咬过他踢过他,可是她那时候还小还不懂事,哪有人那么小气气一个人气那么久的。亏他还是堂堂大男人!他也打过她呀,确切的说是三次,她都不计较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不象对二姐那样温和?为什么他对二姐格外关心、细致周到?为什么二姐要嫁人了他不是替她高兴,而是忧心忡忡担心这顾虑那,还一门心思要劝二姐退掉这门亲事?
越想头越痛。好烦!也觉得自己好小心眼。乱了乱了。这一园子的良辰美景,姹紫嫣红,都索然无味起来。坐在池子旁的石头上发呆。心里还是闷闷的,拿起石子丢池子里的鱼,吓得悠游觅食的金红色鲤鱼四散逃命。瞧着它们狼狈的样子,绿儿"噗哧"一笑,心里好过了些。
忽然长廊上匆匆走过一人。绿儿招呼道:"道恭哥,你今天怎么在这儿?"
桓道恭脸一红,支吾道:"没什么。你玩儿罢。"疾步而去。绿儿喃喃自语:"古怪,古怪。"桓道恭是她们家的远亲旁支,家境并不富裕。今天却一身簇崭全新的行头,好象要去什么大人物家作客。
随意漫步,忽然又见到她的另一位堂哥桓修。"怎么你今天也在这儿?灵宝哥没要你跟他一起以壮声势么?"桓玄从小寄养在桓修家,是桓修的母亲庾夫人一手带大的。哥俩年岁相当,一起长大,交情很好,可说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
桓修见到她,有些不自在。"你还不知道么?"
绿儿奇道:"知道什么?"
"就是……那个……"桓修含糊其词。他这个小堂妹活泼可爱,精力十足,他一向很喜欢她。她小时候他陪她玩,有一次她还尿在他身上。要不是他们血缘太近,而且同姓不婚,他其实很想要她做他的妻子。可惜,她性子有点急,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桓玄。桓玄是有仇必报的人。这下子卯足了劲要跟她过不去,不知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看着她晶灿灿的大眼睛,他忽然无法面对她。"也没什么。你去问四叔或大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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