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轻抚着刚才被打得红痛的面颊,脸上热痛比不上心里隐忍已久的痛楚,她真得很怨这世俗重男轻女的观念,难道生为一个女儿身是她所愿吗?
骆震天缓步走上前来,他凌厉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直盯着骆芷盈瞧,她方才眼中那抹不惧的自傲让他惊异,其他七个女儿皆是胆小怯弱、畏首畏尾,只有她,敢面对杨芙的胁逼威吓,有些男子傲骨的气势。
他眼神闪烁出欣慰的神采,但只不过瞬间一闪而逝了。瞧瞧她清澈明净的眼眸上两排密长的睫毛微微的揭动着,吹弹可破的白皙嫩肤上巴掌印隐约可见,长柔如瀑的黑发自然地散落在肩上。
就算她再有男子傲骨,她的外表提醒他,她不过是一名女子而已,将来将嫁为人妇终其一生,如同所有女子一般。
她要是生为一名堂堂正正的男子该有多好!他微锁眉地仰天长叹,今生今世他什么都不缺,就惟独未生得一名儿子,好替他传递骆氏这门香火,想到这儿他便觉得气恼。
“你今年多大啦?”他脸一沉,高壮的身躯昂然而立。
“满十六岁了。”骆芷盈眨着园大的双眸,不解他怎么突然问出这一句。
“嗯!”他微应了声,没多说什么,便头也不会地踱步远去。
“哼!你这死丫头给我小心点,你也该是时候嫁人了,再不听话就找个凶悍的坏婆家让你受受苦。”杨芙趾高气昂得指着她咒骂,而后也扬长而去。
前几年杨芙才将三夫人的小女儿指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小妾,听说现在她在那里过得很辛苦,比死还不如。
“我不嫁!我才不嫁别人做小妾,休想这样对我。”骆芷盈终于忍不住满眶的泪水,愤恨的嚷叫出口。
“八小姐,你不会的,你耳大眉目清朗,必定会许个好人家的……”小青迭声安慰着她,但任她说什么也枉然,她根本听不进半句。
“老天爷,你给我听好,我骆芷盈此生此世绝对不会嫁人为妾,宁死也不从。”骆芷盈悲愤地奔出屋外,伸出如青葱的玉指指着朗朗晴空起誓。
她亲娘和其他几位姨娘的亲身遭遇早就让她引以为诫,虽然她身为女儿身不得自主,但从不认命的她绝不会就此屈服,让自己的一生幸福受人摆布。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骆芷盈和小青两人闲来无事,便在竹林内削竹条黏纸想做纸鸢玩玩。
骆芷盈一对大眼不经意的一望,看见不远处琳秀慌张匆忙的快步奔来,一脸惊慌的直奔竹屋内,一时间她也好奇的尾随而去。
小青也跟着起身追去,两人一前一后悄声走近竹屋,她们轻轻地将竹屋的窗户打开一个小缝,虽然仍望不见屋内的动静,但其说话声音却清晰可闻。
“八小姐,你在做什么啊?”小青将声音放低的问。
骆芷盈朝她摇摇头,而后便专心的将耳朵贴紧窗缝仔细倾听。
见小姐一脸正经,小青也只得着她有样学样,听着屋内的对谈。
“盈儿是该许个婆家了。”任晓雪微微一笑,手上仍忙着正欲缝制给女儿的新衣。
“是啊!其实我也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反正这事也是迟早,不过听说……”琳秀止住了话不敢开口再说,眉头更是深锁。
“怎么?”
“听说小姐下嫁过门后不但是做人小妾,而且……那户人家还是做屠宰生意起家的。”琳秀满脸愁容。
“这也没什么,既不偷又不抢。”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严重的大事。
躲在窗棂下偷听的骆芷盈却十分不以为然,非常不情愿的蹙着秀眉。
“可是……唉!小姐要下嫁的良人,便是之前我说在上个月活活打死一名小妾的大恶人,这件事可是街知巷闻的。”
“啊!”任晓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直瞧着她,手中拿着的布衫也松手落地。
大户人家死了个小妾原本也不是什么奇闻,但这件惨剧却在整个城中引起传言甚剧,听说那名小妾不但被其他妾室折辱凌虐,而后更是让那屠户乱棍打死,还弃尸荒野狗咬食。
她惨白着脸几欲昏去泪水不断夺眶而出。
骆芷盈紧紧的捂住口不让自己惊叫出声。那右她也有所耳闻,此刻她已双腿无力的跌坐在地,心慌无助地呆愣着,脑筋里一片空白。
小青也骇着了,她双手发抖的扶住倒坐在地的骆芷盈。
“都是那个可恨不的恶女人,我们好端端地待在这如冷宫的盈竹阁里又碍着她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来陷害小姐?而老爷也跟着那恶女人那么地没心没肺,明知这是条死路还硬将自己的骨血朝里推……”琳秀悲愤的不断指责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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