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绮!等等我……”
他迅速上岸,穿好衣服,责难地怨遭:“真是的,公主居然比我还重要……”
眼见他似乎颇为不悦,湘绮只好撒娇道:“别这样嘛!公主对我也有救命之恩,我发过誓要一辈子服侍她的。”
句黎湖释怀地笑了,他就是喜欢她的忠心耿耿,当初吸引他的也就是这点。他牵起她的手,“我陪你回去,别忘了,你刚刚意图行刺单于,他会问罪于你的。”
湘绮心头一惊,面色仓皇起来。
“别担心。”他搂住她的肩,“有我在,更何况堤曼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爱屋及乌,他深爱公主,不会做让公主难过的事。”
“可是,他将公主打成重伤……”
“唉!堤曼一向自傲,却碰上比他更自傲的女人,不幸的是,他还爱她极深,这种事就自然发生了。”
※※※
堤曼蹲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沿着刘靓的脸颊而下,直来到她柔白的颈项,温柔地拨去落在颈肩的发丝.将她娇艳的脸尽收跟底。
她沉睡的面容圣洁高贵,眉宇间有淡淡忧愁,是不快乐造成的吧!轻抚着她微皱的双眉,多么希望能真正抚干她的哀愁,但是他悲惨地想到,她的不快乐或许正是来自于他。
就这样无奈又爱怜地注视着床榻上的刘靓,把刚刚跟着他回来,现正立于纱帐外的兰玥给抛到九霄云外去。
堤曼所居的毡帐以筒单的薄纱为墙,隔成了内外两处。兰玥透过几乎透明的薄纱,看着神态疲倦,面容却充满温柔宽容的堤曼,身心有如火烧。
在堤曼的阻挡下,她不得入内观看公主,什么时候开始,堤曼跟她之间竟有了隔阂?在匈奴王庭里,包括堤曼所居的毡帐,她都是获准自由进出的,连堤曼居处都还是她依着堤曼的喜好,亲手布置的。原以为总有一天她会是那儿的女主人,没想到一场战争改变了一切,来了汉朝公主,将她自以为牢不可破的地位彻底击碎。
她为什么不快死!兰玥不时在心中诅咒着。如果公主死了,堤曼很快就会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堤曼的心……堤曼的心啊……就在刚刚她试图碰触他时,他拒绝了!拒绝的眼神是那么断然与坚定,刹那间,她觉得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堤曼,那种漠然的神情就像看着其他侍女一般,尊贵而不带任何感情。这令她心碎,这样的转变全都是为了躺在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心潮忽起忽落之时,句黎湖拥着湘绮走了进来。
她奇怪着两人亲呢的举动,一点也没忘记那个奴婢应有的罪,双眼狠厉地瞪着她,在触及句黎湖臂上的伤口时,心虚地垂首下来。见他臂上扎着的正是湘绮的手绢,兰玥不禁满心疑惑。
“在这儿等我……”句黎湖柔声吩咐着,迳自往纱帐内而去。
只见他在堤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堤曼脸上逐渐出现释然的表情,可见之前她对那个奴婢的指控失效了。
但她仍不死心,在堤曼与句黎湖并肩走出来时,再次强调,“这个奴婢胆大包天,应该即刻处死!”
堤曼面无表情,冷冷看着湘绮,似乎仍旧在考虑着该如何将她定罪,当然,前提是他不会去伤句黎湖的心,因为他是他最敬重的人。
就在此时,刘靓的声音微弱地传出:“湘绮……”
“公主——”
堤曼与湘绮几乎同时来到她的身边。
“湘绮……”她看着湘绮,似乎在说她什么都知道了,再看着堤曼,眼中有着明显的乞求。
“好吧!我不杀她,但如果你死了,她也必须死,你听清楚了吗?”
刘靓泛起苦涩的笑,这是他第二次威胁她,必须为了别人活下来。
※※※
堤曼下令拨营北进,一来粮食已快用尽;二来冬季随时可能会有大风雪侵袭,为了士兵的安全着想,得早日班师回王庭。
他命侍女连夜赶制一件厚厚的皮毛暖裘,将刘靓包裹起来,置于自己怀中,柔软的暖裘可以减低行进时的摇晃所带给她的不适感。
她经常处于昏睡的状态,药师解释是因为喝药关系,但随着晓行夜宿,车马劳顿,她却开始出现发烧的症状,呓语不断,他可明显感到怀中的娇躯时时无意识地颤抖着。
这天他特地提早扎了营,再不久便可抵达本部,但她的情况却是越来越糟。
他不得不把药师再叫到跟前问个仔细。
“单于,小人已经尽力,公主的伤甚是……甚是……”他揣测着该如何用词,才不会惹恼他。“公主身体本就孱弱,加上受了点伤,这几天连夜赶路又受了风寒,所以……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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