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醉流云(11)

2025-10-07 评论


“箫瑾。”云若的轻唤将他叫醒,箫瑾看向云若,又很快沉醉。

云若一身月牙白的宫装,发束高高绾着,额前留着几绺俏丽的刘海,头上斜插着一支玉簪,耳上戴着一副镶玉的耳钉。这一身打扮更衬得她超凡脱俗,高贵典雅。

虽说打扮这一身是自己一手操办的,箫瑾却仍被这出人意料的协调给惊呆了。没有什么金银珠宝,这些首饰甚至是一眼看中,来不及精挑细选,就匆匆购来的,放在她身上却是那样的合适,仿佛最平凡的首饰也能在她的身上放出最美的光彩。

尤其是那一身南晋的宫装,相信没有人会比她更适合穿了。

南晋是十年前被轩龙吞并的小国,国土正是最富庶的江南一代,以金陵为都城。南晋民风和轩龙几乎相同,但也仍有不少自己的特色。南晋国君笃信佛法天命,一切讲求自然恬淡,因此举国上下,无论衣着、菜肴乃至一切生活琐事都以清淡为主。南晋的宫装也不似轩龙的富丽,颜色多偏素色,显得清幽飘逸,现已风靡轩龙,成了从上到下各个阶层妇女的最爱。

而云若也久久立着。有多久没穿这样的衣服了?大概十年了吧!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记忆已经模糊,当年自己穿这样的衣服是什么模样,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场火,那片红,那些血……云若微微发抖,不该想起这些事啊,她无助地抚着额,泪水又瑟瑟而下。

“你怎么了?”箫瑾忙扶住了她,感到她在发抖,他惊惶失措,“我扶你上楼,先歇一歇吧,我去请大夫。”

“不用了,我歇歇就好。”云若随着他回到房间。

扶她在床上躺下,他匆匆走出门去:“你先歇一歇,我去弄些热汤。”

“不用了。”云若坐起身来,见箫瑾已出门,只得无奈地又躺了下来。

但箫瑾不一会儿却回来了,他迅速地闩上门,神色紧张地对云若说:“咱们得快走,追兵又回来了。”

“什么?”云若也慌了神。

箫瑾很快镇定下来:“我刚才看到那个高个儿正向店老板打听呢。这会儿,他们一定正派人分派人手包围客栈,估计不一会儿,他们就会追上楼来。”

“那我们怎么走?难道从湖里?”云若着急道。

“湖?”云若的话提醒了箫瑾,他推开窗,看到下面星星点点的石柱,便灵机一动,“对,就从这里走!”

可怎么下楼呢?他的目光向四周环视。有了!他扯下床上挂幔帐的挂钩,将幔帐也扯下,结成长绳钩在挂钩上,再将挂钩挂在窗框上,又将支窗的棍子放在钩边,支住窗子。

他将绳子的另一头交给云若:“你先下。”

“你呢?”

“这绳子支不住两个人,你先下,我再来。”

云若依言,翻出窗外,顺着绳子降到下面。快到地面时,她身体重心却突然不稳,向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箫瑾恨不能立刻下去扶她。他急忙从窗中跃出,顺着绳子飞快地滑下。他一面扶着云若,一面用力一拉,钩子落下的同时,碰倒了支窗的棍子,窗子完好无缺地关上。看见云若头上渗出的汗珠,箫瑾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我……腿……”箫瑾弯下腰去,见云若右腿上血迹斑斑,他伸手欲碰。“别……”云若阻止,“好像动不了了。”

难道骨折了?箫瑾心想,嘴里却安慰着:“没关系,我扶你。”

云若推开他:“你走吧,别管我。我的腿……大概断了。”

“别胡说。”箫瑾一把抱起她。云若不知是羞是急,脸涨得通红,泪珠大滴而下,她捶打他:“你,你快走啊,别管我!”

“你想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吗?!”箫瑾拉下脸。他威严的语气让云若安静下采,她将梨花带雨的脸埋进他的怀里,轻轻地呜咽。

她发上淡淡的清香犹如藕花,让他不禁想沉醉其中;她的泪沾湿了他的衣襟,并且透进了他的内衣,让他感觉胸口凉凉的。

箫瑾抱着云若,飞奔过石柱,钻进岸边的杨柳阴中,微风拂动柳枝,滑过他的面庞,让他觉得微痒,云若的发丝也被清风扬了起来,柔柔地扎着他的胸膛。他有些心猿意马,脑中不禁浮出这样一个念头:这条路要是一辈子都走不完该多好。箫瑾将云若安置在扬州城郊的一家小小的客栈中。安顿好云若后,他便飞快地请来了大夫。大夫检查了一番,说道:“夫人是骨折了,我要帮她接骨,再用夹板固定,接骨时会有些痛的,请夫人不要乱动,否则接偏了,可会落下残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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