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昔日的慈祥持重,靳二爷原形毕露,阴毒地眯起眼眸,“既然把话挑明了,我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你说得不错,当年暗害濯衣和天长的人就是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想打天下就必要够狠!哼哼,可惜跟在楚爷身边几十年,他始终做不绝——更可笑的是他收的徒儿一个比一个窝囊,而他的女儿竟爱上了官府中人,哈哈哈……”目露凶光,大脚在海云的手背上转踩,踩断了他的手骨,痛得海云惨叫。
海云叫了一声“少爷”,与他目光灼灼相对,而后毫不犹豫地以另一只无碍的手勒住靳二爷的脚脖,张嘴死死咬住其上的筋脉。
靳二爷痛得高举起刀,自上至下狠狠地穿透了海云的脑颅!
一刹那,楚天阔纵身而起,横剑扎人靳二爷胸前因下刺而敞开的空门。
靳二爷瞪大眼,口吐鲜血,不敢置信地道:“不……不可能……你会为杀我……而牺牲海……海云……不可能…”
楚天阔冷冷地一抽剑,粘稠的液体随之铺天盖地地喷溅而出。
“他死得其所。”
“不饿不会死……”靳二爷不服输地喘粗气,手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仰头望着船帆上那个斗大的“楚”字,心有不甘,“我不——不会输——呃——”言未尽,不支倒地而亡。大船上跟随靳二爷内讧的人一见叛主已死,不由自主地纷纷扔下刀剑,错愕地停下缠斗……
“师哥——”匆匆赶来接应的楚濯衣攀着挂梯登了大船,看到甲板上狼藉恐怖的一幕,就觉得脑子一阵昏眩。
楚天阔抱起海云的尸体,将他血肉模糊的头颅压人怀中,痛楚地闭上两目。
楚濯衣蹲下身,哽咽地道:“师哥,海云他……”
“死了。”楚天阔堂堂七尺男儿,泪流满面,冷冽之气从四肢灌至百骸。
“二叔……”楚濯衣捂着嘴唇,扭过头看看倒地的靳二爷——那个她曾经视做父亲一般的男人,那个令玄冥岛的兄弟们无不敬重的前辈!为什么会是他?他看着他们长大,难道就没有一点舐犊之情?
楚天阔一吸气,沉声道:“海月呢?他……为何没跟你一起来?”
“他……也死了。”楚濯衣红了眼,困难地吞吐。
“啊——为什么——”楚天阔胸口好似被人重创,一阵剧痛,下腹的旧伤顿时裂开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襟。
“师哥——”楚濯衣伸臂去扶他摇摇欲坠的身躯,就在同一刻,脑后生风,一股强劲的力量自后方袭来——
“闪开!”对着她的楚天阔一掌推开她的身子,想躲已来不及——
楚濯衣回头再看,楚天阔的胸膛上赫然扎了一把锋利的刀。
“哈哈……我赢了……哈哈哈……”靳二爷竟没死,不知何时爬起,趁众人不曾注意之时,偷袭成功。
楚天阔双拳紧握,运功,钢刀从胸口迸出,刀柄正击中靳二爷的脑门,当即毙命。
弹指间的工夫,楚天阔也颓然倒下。
“二当家!”
“师哥!”
楚濯衣方寸大乱,“扑通”一声跪下,抱起他浑身是血的孱弱身躯,“师哥,醒醒,你快醒醒!”
楚天阔乏力地眨眨眼,“别哭……”想抬手为她试泪,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还要为兄弟们谋出路……”嘴角的血丝不由自主地往外流,吓得她连忙以袖为他擦试,可惜,那鲜血就像是汩汩泉水,不断外冒。
他吁一口气,细若游丝,“听我说,二叔背叛了咱们……他勾结官府中人,将咱们的粮草、火药掉了包……快撤退……迟则生变!”
“我知道。”此刻的她万蚁噬心,痛苦难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轻信官府承诺,你就不会受伤,海云。海月就不会死!是我对不起你们!”
“不是你的错!”他急促喘吸,胸膛剧烈地起伏,“是二叔……背叛了咱们!他不顾多年……情义……王八蛋!他才是畜生不如!天长是他害死的!天长……唔……”说到沉寂多年的伤痛,忍不住悲从中生,气血上涌,“哇”一口血喷洒而出。
“师哥,我求你别说了。”她的衣衫都被他的血染透?
“濯衣……墨白呢?”他疲累的眼神逐渐涣散。
“他和小六么留守在我的指挥船上。”楚濯衣强装笑脸,“你不会有事,咱们马上回岛,找大夫给你治!好不好?”
“你——快回——”楚天阔闻言一急,力不上传,气绝身亡。
“师哥!”楚濯衣大叫,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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