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所有玄冥岛的兄弟莫不泣下,刀剑落地,放声痛哭。须臾,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大伙这才注意到海上来了几十艘战船,在向他们缓缓靠近——
楚濯衣抬起含泪的眼眸,揉一揉观瞧,就见船帆迎风招展,“郑”字赫然人目!
可是,那为首的战船竟是她的指挥船!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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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船。
被兵士限制自由的墨白不屑地瞅着面前那张丑恶的嘴脸,冷冷道:“真可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君无戏言’?郑成功人在哪儿?让他来见我!”
满身戎装的郑泰百无聊赖地擦拭长刀,听后,懒懒地应道:“我说墨大人,咱们也是为你好!一旦除掉了玄冥岛的余孽,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封官晋爵,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何苦太固执呢?欲成大事,不拘小节。哎,我堂兄那个人就是不识时务,如果不上疏他把调走,还能顺利‘请’你回来吗?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等他们闹够了,咱们就去收场!哈哈哈……”
“混账!”墨白气得脸红一阵紫一阵,语不成调,“大敌当前,你们竟敢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藐视王法?”倘若失去这个夺回台湾的机会,又要蹉跎多少岁月?
“王法?到底咱们是谁藐视王法?”郑泰翘起二郎腿,咧开嘴,“姓墨的,别给脸不要脸!谁不知道,鼎鼎大名的状元郎从堂堂二品督御使一夜降至七品巡按,说得好听点是代天巡守,说白了就是——放逐!咱们给印信的面子,唤你一声‘墨大人’,哼哼哼,惹恼了咱们,就是宰了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有何区别?”说着以凉冰冰的刀刃一拍他俊美得令人嫉妒的睑庞。
墨自偏过头,眼眸瞪着他狰狞的面孔,丝毫不为所动。然而,他的心却不似表面上的坦然——
濯衣还在对面啊。
所有玄冥岛的战船上都没了粮草,剩下的火药又被换成面粉,这要如何御敌?恨只恨那可恶的叛徒——
在楚濯衣登小船去探视楚天阔的情况后,他就被人迷昏了过去。谁都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就是一直伺候在楚濯衣身边的小六么!不不,不能说那是小六么,而应说是由当初他一时心软而救下的负心郎易容所扮的小六么……
那个臭小子,早在出发当日就被暗中勒死了!
“你以为那时靳二爷和郑大人为何来晚了?除了换粮草和火药,当然就是策划内应的事情了!呵呵呵……你以为楚濯衣偷偷放人的事情,姓靳的不知?他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妄想利用朝廷除掉眼中钉。不过,千算万算,也算不过咱们泰爷!他被自己人杀了也是预料中的事儿!郑成功那个顽固的家伙已被咱们泰爷支走,看这回谁还能救楚濯衣那个贱人!”
是他,又是他害了濯衣!
一念之差,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悲惨结局。
他要死多少回,才能抵得过无穷无尽的罪孽,才能还给濯衣最重要的亲人?
沧浪误我,我误沧浪?这一刻,他真的茫然了。为学半生,所报效的朝廷究竟给苍生一个怎样的天下?
悲天悯人却不能感化恶人,那么,要善心何用?
赤胆忠心却不能感化帝君,那么,要执著何用?
墨白幽幽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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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他们开始放箭了!”
一支支燃火的弓箭急若雨发,将楚濯衣等人的战船团团围住,好似笼罩了一张绵密的天罗地网,可谓插翅难飞。
“咱们这几艘船还有多少粮草和火药可用?”楚濯衣命人暂且后退。
“大小姐,粮草只能支撑到明早,而火药则一点都没有了。”
“啪!”楚濯衣一怒之下折断了三支箭——
遥望对面,那艘不久前她还待着的指挥船,心里七上八下——墨白啊墨白,难道连你也背叛我?又或者说,你也遭到挟持了不成?
不少护航的小战船都被燃烧殆尽。
楚濯衣疲惫不堪地抹一把脸,当机立断地下令:“把所有灯火全部熄灭!”
顿时,整个海面只剩下朝廷的官船闪耀着通明的灯火,其余四周漆黑不见五指,耳边的浪潮声一波盖过一波,怒吼着、咆哮着、奔腾着袭卷而来。
如此——官在明,盗在暗,形成强烈反差。
楚濯衣在夜幕的掩护下,双足点地,腾身攀上桅杆,沉腰扣箭,手腕一反,“嗖”的一下长箭宛若疾风劲草,划破长空,直射向对面帅旗下的人。
“啊——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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