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不是普通的棘手呀!如果悟缓锺意的是哪家的姑娘,或许还比较好解决,偏偏……唉!
杜瑄儿对自己苦笑了下,她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将悟缓放失的心导回“正途”,别让他继续陷溺于不正常的情感关系,而不是烦恼着该如何帮助他们两人!
这除了得怪自己傻以外,又能如何说?
想起数日前,赵夫人领着大夫来探看她的景况──
“瑄儿呀,娘请大夫来为妳看看身子啰。”王玉钗领一名身穿褐色袍服的男子进入倚梅院。
“娘。”杜瑄儿飞快起身迎接。
“来,快过来给大夫瞧瞧。”王玉钗热络地拉着她。
“娘,瑄儿的风寒早就痊愈了,您实在毋需如此麻烦劳累。再说让您如此费心,瑄儿真觉过意不去。”杜瑄儿不安地说道。
“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妳是我的好媳妇,关心妳本是应该。再说我还倚盼妳为我们赵家生个胖男儿哪。”王玉钗拉过杜瑄儿的手让大夫为她诊脉。
杜瑄儿低头不语,用浅笑来掩饰落寞。
“大夫呀,如何?”王玉钗问道。
“嗯。”只见那位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晃脑,随后放下杜瑄儿的手,缓缓笑道:“依脉象看来,少夫人的身体非常安康,为你们赵府再添十个八个胖娃娃也不是问题。”
“那好、那好,红儿,带大夫到帐房提领银两,记得多给些。”王玉钗眉开眼笑。
“是,大夫,请随我来。”红儿领着那位大夫走出倚梅院。
一抹了悟闪进杜瑄儿脑中,原来……原来不是单纯的担心呀。
算到底,是怀疑她为赵府传宗接代的资格!
一瞬间,难堪、委屈的情绪直袭向她……
接下来的情形如何呢?杜瑄儿口中含着绣线,静静凝思回想。
她只记得所有的人似乎都离她很远,而她像是与所有的人隔出一大段距离,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王玉钗似乎还对她说了些什么,但她根本没听进耳里,只是漾着浅笑持礼应对。
还会说些什么?不过千篇一律!
该恨吗?她自问。悲哀的是,她似乎只会认命。
呵……谁教她偏偏爱上不应该爱的人呢?听到叩门的声响,杜瑄儿才由恍惚中回过神,放下手中的针黹后,起身前去应门。
会是谁呢?她暗自揣度着。
由于她最近总以身体不适做为逃避所有人的藉口,王玉钗也以她需要好好静养为由命众人少来打扰她,因此她近日来的生活,可说过得相当清闲。
喜儿方才还兴匆匆地说要上市集添什货,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难道会是……悟缓?
心头因为这个突然浮现的想法,而涌上一阵激越与窃喜,她霍地拉开房门,却见门外,赵成德正一脸嘻笑地直望着她。
“成德,有事吗?”悄悄压下心底的失望,她有礼地问道。
“大嫂近来身体欠安,已旬日不曾出倚梅院,成德心甚挂念,特来探望。”赵成德故作有礼地一揖。
“经过连日来的休养,我已无恙,多谢挂怀。”赵成德眼中的流气与专注令她浑身不舒服,警戒顿生,因此有礼地下逐客令。“劳小叔前来探视,瑄儿心甚感激,只是仍觉身子有些疲累,需要休息。原谅我现下无法招待,他日定偕悟缓与你一同畅言。”
赵成德单手抵住杜瑄儿本欲合上的门,语气轻佻地说:“欸!大嫂身体微恙,我这个做小叔的来此探视本即天经地义,大嫂实在毋需挂心。再说大哥如此冷落大嫂,让妳独自一人在倚梅院里静养,饱受孤独滋味,实在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成德真为大嫂感到不平!因心疼大嫂处境,所以成德总要代大哥尽些关怀啰。”
赵成德说着说着,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地用食指挑起杜瑄儿的下巴,杜瑄儿偏过脸,退了一大步,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却给了赵成德登堂入室的大好机会。
“既然尊我一声大嫂,就该恪守应遵之礼教。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属不宜,小叔,你请回吧。”杜瑄儿沉下面孔,正色说道。
“既称妳一声大嫂,当然应该为妳着想。大哥既然无法令妳得到快乐,我这个做小叔的自然应该代劳。”赵成德关上房门,落了锁。
“你……胡说些什么?”杜瑄儿连连后退。
在赵成德脸上满是邪气的情况下,她不会傻得看不出他眼中燃烧的火苗代表什么,她必须想个法子逃开眼下的情境。
“我有胡说什么吗?谁不知道大哥和欧阳珣关系不寻常,简直好得过了火。妳嫁给大哥也只是守活寡而已,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不然他为何不住倚梅院而就书室,妳又为何会终日悒郁不乐,日渐消瘦。”他咄咄逼人地迫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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