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兽……百里……重伤……少林十二……天津渡……明日……往全陵……”
师父?十二少?出什么事了?
没关系,她一会儿可以问他,她说过会相信他的,那她便不能怀疑。
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慢慢地随着黑奴离开湖边。
方走过两道垂拱门,迎面便走来一老一少两人,老者须发如雪,眉目间神色冷傲。他身旁伴着一名修长纤秀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清丽绝伦。二人边走边交耳细谈,步履匆匆,正是朝湖心亭而去。
这府里的人,都不会说话的,他们是谁?“主子,黑兽被百里长青打成重伤,此刻生死未卜。百里长青发了话,若不交出少林十二,便要彻查天津渡二十几条人命的事。”王猛急急地禀报。
“狐默怎么说?”汲黯坐在椅上,垂目望着小龟留在桌上的水痕。
“默主子说了,若主子不愿插手,他明日便到金陵找百里长青算账。”
“火气很大啊,”汲黯不动声色,低声道:“黑兽如今在哪里?须白眉不是在天津渡么?”
“须老去的时候,黑兽已经被百里长青算计了。”王猛眸中出火,怒道:“他派人包围了天津渡,还扬言……”
“我问黑兽在哪里?”汲黯微微皱眉,冷冷地道:“罗嗦这多做什么?”
“是!”向来不动声色的主子已经生气了,王猛心下一颤,连忙道:“已被百里长青擒去。”
汲黯默不作声,不知在计量些什么。
然而王猛却甚是了解这位主子,他越是震怒的时候,便会越发平静——百里长青已经把他惹怒了。
“主子,”王猛紧张地咽了咽唾液,“顾老和顾姑娘来了。”
汲黯略略侧首,见到一老一少相偕而来,淡淡地一笑,“须白眉不敢过来,便打发你们来么?”
“说得没错。”顾姒嫣然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今日一早,须老头逼着爹来向你求情。说是他去晚了,黑兽被人算计了,坏了你的大计,害得我连春雪图都未绣好便匆匆赶来。”
“姒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说笑。”顾百寿瞪了女儿一眼,向汲黯道:“这是刚刚收到的燕京传讯,你看看。”
汲黯并不接过,只淡淡地瞟了一眼,“王爷命你们放了少林十二,救出黑兽,是么?”
顾百寿眸光一闪,一抹激赏之色转瞬即逝,神色一整,恼怒地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可以收起这副狂样?”
汲黯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顾姒见状,不满地叫道:“爹,人家明明就说得对,你干吗乱发脾气?”
“女生外向,千古不易。”顾百寿叹道,“黯小子,你怎知王爷的意思?”
“这并不难猜,”汲黯慢慢地揉抚着右腕,“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王爷目前除了示弱,也是别无他法。”
“那周王又怎么办?狐默又怎肯依他?”顾百寿虽心服,却仍有顾虑。
“爹,黯,你们在说些什么?”顾拟不解。
“救出黑兽无非就是要稳住狐默,”汲黯并不理她,叹了口气,“至于周王,他现下确是要受些委屈,但只要留得命在,王爷总有还击的一天。”
皇太子早逝,先帝驾崩之际将皇位传与太孙,此事诸王已是不服。新皇登基不思安抚,反倒急于撤藩,夺去各王权力。燕王手握重兵,朱家二十五王无人可比;而周王,又是燕王的同母亲弟。
位高权重,主少臣疑,大变就在眼前,眼下处境最危险的便是周王。
百里长青至今未查天津渡的事情,无非是碍于少林十二被擒,投鼠忌器而已。一旦时机成熟,一向标榜除魔卫道的百里长青,又怎会放过他们?
汲黯冷冷地一笑,随口吩咐:“你们回去,告诉须白眉放了少林十二,换回黑兽,马上送他回燕京。狐默若要报仇,就跟他说,要自寻死路,我不拦他。若惹出麻烦送了周王的性命,他莫要后悔。”
“放了少林十二?”顾百寿反对,“那我们拿什么牵制百里长青?”
汲黯淡淡地一笑,并不答话。
“啊呀,我怎么忘了,那个小姑娘不是在你手里么。”顾百寿笑道,“我们还有她,她不是百里长青的小徒弟么?”
汲黯脸色微变,却没说什么,径自起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黯——”顾姒急叫。
汲黯犹如没听见一般。
“爹,”顾姒顿足,“都是你,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嘛,惹得他生这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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