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的出现,在一点一滴蚕食他的毅力。而今日,危若累卵的防线被她婆挲的泪彻底撕裂。他不想承认,却不能不面对现实。曾几何时,他又有了新的牵绊?
然而——
“只有一次机会。”他痛苦得吞咽满腔苦水,“如果,你接受阿羽,又让我不得不为你臣服,那么,我娶你。”
其其格推开他的胸膛,起身到横槛边,扶着门闩扭头问:“你的话当真?我能让你不得不臣服,你就娶我?”
“只要你不后悔。”
其其格怪异地扬了扬眉,“后悔?我不懂什么叫‘后悔’,你是我选的男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无论如何?”他喃喃地重复,失神不已,“即使,日后你会抱恨也在所不惜?我可值得?”清楚真相后,其其格一定会恨死他,恨他利用她,而那愤恨足以将一切焚烧殆尽。
其其格以为他又在挑衅,索然一笑,说道:“若不能亲手擒到堂堂战大将军,其其格才会抱恨终身!值不值得我心中有数,你管那些做什么?婆婆妈妈的都不像你啦。”
是吗?连她都发现了他的变化!
他会下地狱,而且罪无可赦的是连同她一起拉下马。其其格的方式很直接、很简单,却极为适用。
不要说战御寇,单是他手下的那些将士都不好意思了。一连十几天,其其格几乎不间断地跑到校军场外送她所谓的良药,明明战御寇的伤不要紧,差不多都好了,她却总是大咧咧地在暂驻的营帐里撕他的衣襟抹药。
每每副将送来的午饭都被截下,然后,她双手毕恭毕敬地抬到与眉毛同高的位置,递给战御寇。
美其名曰:举案齐眉。
八成又是某某公主听阿娘说,这个词儿表示夫妻间相敬如宾,被后世汉人所景仰。于是乎,抓来便用。幸亏她不记得那个“珠联壁合”,否则,岂不要浪费一大堆珠玉来穿串了?
望着一次次被撕裂的衣襟,战御寇开始自我检讨。
即使他们之间尚且清白,看看那些惨烈的战绩,恐怕也没人相信。本来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再给其其格一条退路,同时断了萧后和苏家的念头,省得日后麻烦,哪知,由此惹火上身!
世上有一种人是万万沾不得的,一旦沾了就会被那团熊熊烈焰烧得体无完肤。
其其格的热情如日中天。
战御寇看得出,她确确实实是在绞尽脑汁去做到汉女要做的一切。他深深不解,自己这样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能有多大魅力值得她如此折腾,不惜放下骄傲的身份来消磨光阴岁月?
其其格无疑于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从兵士们惊艳的目光也能看得出她散发的迷人气息。如果,他再小十几岁,恐怕也会加入以爱慕的眼神追求佳人的长长队伍吧。
遗憾的是,命运弄人。
在她出现之前,曾有绾娘让他牵肠挂肚;在她出现以后,又有发发可危的局势令他乏术。
一个失去自我的人,要用什么去回报人家呢?
他注定要辜负她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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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其格的想法恰好和战御寇相反。她倒宁愿老上二十岁,也要换取和他的一次结缘。
她现在做的不过是热热身,酝酿一下情绪和氛围罢了。若要让战御寇对她臣服,除了能做到他们汉人女子所能做到的事情之外,还要做人所不能做,这样才算是出类拔萃吧。
要用什么法子呢?
她托着芳颊,独自坐在小坡上远眺大兴城内的校军场,百无聊赖之际,叼住一根嫩嫩的草叶沉思。
突然,令其其格厌恶不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突厥的响铃公主,在盲目的爱恋中仅是个傻子。自以为戏弄了别人,殊不知自己也在被人戏弄?”
“宇文札,怎么又是你?”其其格不耐烦地扔掉索然无味的草叶,兴趣缺缺地耸耸肩,“你别以为诋毁就可以挽回形象!让我郑重地告诉你,倘若一个人从心肝烂到脚指,那他活着简直是对人世的最大玷污!”
宇文札阴晴不定,嘿嘿冷笑,“公主,你戏耍我尚可,谁让我是个老好人,舍不得对佳人动怒呢。但是,那战御寇岂是你能玩于股掌的男人?你别再痴心妄想,他就算是娶了你,也不会真的呵疼你。你对于他来说,充其量是突厥送来的一件礼物。你不是问过我有关战御寇的以前吗?好,我一五一十告诉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其格充耳不闻,绕开那张令她心烦的脸孔,匆匆欲走,但被他拦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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