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也眼红地回吼,“我疯了!你这样不言不语,不死不活,我怎么不疯?我以前不哭的,可是现在会哭,我能够去发泄你为何不能?你想哭就哭——”未说完的话被他吻进唇内,无法继续言语。
他的吻仍是那样炙烈,但唇舌间的咬啮使她清清楚楚感到了他无言的伤痛。
她很想大胆地回应他,但脑中一想到阿娘,立即溃不成军。
战御寇的手掌固定住她的螓首,凄楚地说道:“你终于还是后悔了。”
“不是!不是!”她疯狂地摇头,痛苦失声,“我不后悔,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只是……你当时既隐藏在宇文札附近,就该听到舞阳公主的话。我阿娘是为保护你才远嫁到突厥,这份深情你要如何对待?我知道你始终爱的是阿娘,你忘不了她,这样的你我要不起啊!”
战御寇苦笑几声,道:“说什么谁对不起谁,谁要不起谁?我的犹豫和妥协令我失去的还不多?我已是一无所有,这样的我不是你要不起,而是我配不上!我年纪大你许多不说,对你的情意置若罔闻,甚至加以利用,到最后欠你阿娘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当初还自以为是地怪她怨她!不是你要不起我,而是我配不起你!”指了指两座坟头,竟然幽幽凄笑,“我不吉,亲娘出生的时候是用自己的命来保我;而身为亲娘贴身丫鬟的义母看着我长大,可她宁可瞒我,也不放心坦言我的身世。我无论怎样做都不能令她放下心中的恨,释然一笑;我娶阿羽是想防止再有不懂事的女子为此而死,哪里知道会有你的出现?我也没顾虑过阿羽的心情,我才是真正该死的人!”
“你不是——”其其格伤心地捂住他的唇,“你是世上最最傻的人,也是最幸福的人,怎么不吉祥呢?王妃韦氏若不爱你,岂会开腹保你?我阿娘不爱你,岂会心甘情愿嫁到突厥?阿羽不关心你,岂会不在乎名分地照顾你?我想,婆婆看着你长大,对你也是极爱的,否则她断然不会为你毅然跳下阁楼。她——她是不想拖累你啊。”
“娘是个激狂的女子,一直都是……”战御寇缓缓静下,一托她瘦小的下巴,细细端详,“他们都是爱我的人,你呢?你是不是决定不再继续下去?”
其其格低下头,沉默。
战御寇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是因阿羽死了,不是因娘死了,我才无耻地把注意力转向你,都不是!你听着——我不会再因绾娘当初的代嫁而有任何犹疑。我虽是个武夫,也懂得怜取眼前人的道理;至于阿羽,多年夫妻但我对她始终守礼,不曾逾越。我不会吻一个我不爱的女子。可是你——其其格,你是最狠的人!你一点一点攻下我的防线,然后在我已无抵抗能力的时候狠狠补上一刀!很过瘾是不是?”
“你说什么?你不会吻一个不爱的女子?那是说你不再介怀我阿娘……”其其格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是一场梦。
战御寇无奈地叹息,“你总是那样勇敢,为何在关键时刻退缩?我让你失望,害怕了是不是?”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刻,晃了晃,“可是它——形象深刻至此,又让我不得不改变想法。”
“还给我!”其其格脸上一红,伸手去抢,却扑个空,虚弱的娇躯掉进他怀中。
战御寇伸臂抱住她,脸深深埋在那柔软的颈间,“其其格,我想了很久很久,我和绾娘今生缘至于此足矣。从此天地茫茫,白首难聚。你——愿不愿继续跟着我这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
“你不当我是个娃娃?’其其格激动地哽咽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终归是我的妻。”分别这么久,他终于看清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多么重要。
“那么,我愿意。”其其格笑中含泪。
战御寇捧着她的脸蛋儿,深深一吻她的眉心,“好妻子,无论日后际遇如何,都由你我共同面对。”
“战……战郎。”其其格有几分羞涩地改口,“你都没有告诉我,究竟,你怎么会回来?”
“我放不下。”战御寇深吸一口气,“阿羽写的信,布日固德在十天前送——我是想平定瓦岗军才回来,但放不下你们。所以抓到李密后就让副将督阵,自己骑快马赶回京内。我混到宇文札的队伍内,发现那个御医,知道有变故,因此乔装打扮成他,准备伺机而动。而我——我想不到娘一受刺激会拉你跳楼。她连一个相救的机会都不给我啊。如果不是阿羽,恐怕也没有你我相聚的机会——”沉痛地闭了闭眼,“我挟持了宇文札,才得以带你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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