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果然是他吃下了相思豆,药效发作了。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齐如月担心地扶着男子。
男子弯着身子,很“痛苦”状,到底苔苔这颗相思豆是要他做什么?男子并未出现捣药动作,只是一直张着嘴干呕着。
“你想喝水是吗?我去取冰水来。”齐如月连忙甩双手去冰池里舀了冰水来,可男子并不是想喝水。
“你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齐如月一直说着抱歉,可无济于事。
男子张着嘴,忽然,他吐出话来——
“我想说话。”男子说出话来后,痛苦状就不见了。原来苔苔这回的相思豆,是让人拼命一直说话的豆子。
齐如月第一次听见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又有磁性。好听极了。男子有一副好嗓音,齐如月万万没想到。原本闷不吭声的男子吃下了“相思豆”居然“口若悬河”了起来。
“我叫聂天星……”男子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显然地,男子“控制”不了自己,相思豆的效力控制了他。
聂这个姓满特别的,而且齐如月似耳闻过。但她没去深究,她注意的是他的名字“天星”。他果然就像是“天”上的一颗“星”。人如其名、恰如其分!
她专心地听着,一点也没有不耐的表情。对于这个男子她原本就好奇。如今除了好奇之外似乎多了些什么来着……是关心吗?齐如月一时也弄不明白。
“我从小就不爱说话。我娘说我生出来时连哭都不会。我爹见我都不说话,以为我是哑巴,带着我寻遍名医。可大夫说法各有不同,有的说我脑袋有问题,有的说我天生大舌头,更有的说我中了妖术,必须请人收惊。”聂天星从头说起,他非说不可,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
“我在学堂读书遭同学排斥,他们骂我不合群,是个怪胎,孤癖成性。其实不是的。我只是喜欢独处并不是排斥别人。但我没多做解释,不想也没必要。旁人就取笑我,叫我哑巴星!”
齐如月听得恍然大悟,太不应该了,那些孩子们。
“当时他们年纪小,你别放在心上。”她劝道。
“没有,我没有把他们的恶言恶语放在心上。可就因为我没有反应,他们就更变本加厉地排挤我,甚至抢走我的书不让我念。而我也从不回答私塾老师的问题,老师也不喜欢我。最后学堂去不成了,我只好在家自己读……”
太过分了!“多数暴力”,齐如月非常不以为然。
“我爹娘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因为我在家也不说话。娘带我去算命,算命先生说我命中断六亲,与家人无缘,除非有贵人相助,否则命运坎坷一生。我娘听了哭得死去活来,我爹不信,硬逼我说话。我不说他就打我耳光,一直打到他手软我仍然一声不吭——”聂天星回忆过往,往事齐涌了上来,他现在不吐不快。
“‘嘴巴生来就是要吃饭讲话的!’爹气得破口大骂,但他不了解我。不是我不想听他的话,我只是不喜欢同人说话而已。我不是怪胎也不是异类,我只是我自己——”聂天星说着激动了起来。
“后来呢?”齐如月完全被聂天星的话吸引住。
“十岁那年,我因缘际会碰上我师父带我上武当山学艺。我娘原本舍不得,而我爹想看能不能上武当‘改造’一番。武当是名门正派,我师父叫‘无言’。爹想也许他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无言?”齐如月纳闷怎有人如此名讳。
“我师父是个哑巴,他没有舌头。但我没多问,我们师徒俩终日都无语,师父年岁已高,他竭尽所能传我武功,一晃眼十年过去了。原本我娘当初只肯让我学艺十年的,可我多留了一年,因为师父病了。他终身未娶。孤单一人无亲无故的。他病逝前传授了我一招剑法。特别叮嘱我非到紧要关头不得使出来,因为那是他自创的剑法。”
“师父虽是个哑巴,但我和他心意相通。初时他用手写字,后来比手势,一直到最后一个眼神我就会意了。”
……
聂天星足足说了个把时辰,从他的出生、求学、拜师学艺、师父临终遗言……齐如月听得如痴如迷。太叫她意外了,这世上居然有聂天星这种奇男子!
她特别钟爱他说的那句“喜欢独处并不代表排斥别人”。对!没错。说他孤僻成性的人是不了解他之故。
齐如月担心两个时辰一到,聂天星就恢复“原状”了。所以她抓紧机会,她对于聂天星和他师父结缘那段仍不是很清楚。因缘际会?是如何个因缘际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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