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福闻言知道主人是真的动怒了,虽不明就里,但却知道自己的言行得格外小心注意,因此很谨慎的回答:“这……回老爷的话,这份窗课前些儿送来后,就一直摆在书房里,没人动过。不过这两天我都跟着老爷出门,详细情形小的也不清楚,得问打扫书房的老韩。”
“哼!你们越来越会办事了,都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们,才惹出这场祸事来。”云汀沉着脸说。
“云翁,先息怒。难道是这份窗课出了什么问题吗?”门客冯四海大着胆子问道。
“这……岂止有问题,根本就是大祸临头!”云汀叹了一口气,“看来小女已经看过这份窗课了,而且还在上头加注了不少眉批呢!”
“云翁,这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冯四海误解了,“想必小姐也是关心自己的终身,所以才忍不住看了这份窗课。再说小姐素来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美誉,由小姐眉批未来夫婿的窗课,绣房内朱笔定姻缘,将来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是呀,云翁素来开通,令媛此举虽不尽合礼教,不过云翁也不必过分拘泥,做个死守礼教的老冬烘。”另一名门客也接着说。
“不是的,要真是如列位先生所言,小女亲笔定了姻缘,倒是好办了。”云汀考虑了半晌,才将少郡王的文卷交给一名门客,“可是……唉!现在只怕结亲不成,反而要惹出仇家来了。”
几名门客传阅了文卷后,个个都是要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尤其是看到那一句“妹妹我思之”后还要强忍住笑意,实在是很困难的事。起先,有一、两个人实在忍不住了,只好站到角落里,用袖子掩着嘴偷笑,最后人人脸上都带着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但在定远侯面前又得努力维持庄严的模样,简直滑稽极了。
“咦?何至于此!苏尚书这回未免太夸张了吧?”冯四海诧异的说,“南安郡王的儿子如果只有这种程度,苏大人居然保媒提亲,这可太离谱了。”
云汀皱着眉头,“四海兄,你先别管那些了,反正这门亲事是结不成了,倒要担心亲家不成变仇家,这份窗课……可教我怎么还给人家呢?”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梁永煌尽管再不成材,也是南安郡王府的世子,他送了窗课来请定远侯指点,现在给晓彤以红笔在上面加了一大堆戏谑、嘲讽的眉批,要是这样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势必得罪南安郡王,可谓“亲家不成反成仇家”了。
而且另一方面,苏尚书已经遣人来讨回音了,今天虽可借口要再细看,搪塞一时,但是总不能永远扣着这份窗课不还吧?所以程云汀根本无心追究梁世子的才学不佳,只一心烦恼着该如何化解这一场即将引起的争端。南安郡王是当令皇帝的叔叔,手握重兵,在朝中可以说是权倾一时,如令晓彤如此不留情面的批评他的独生爱子,南安郡王岂有不记仇之理?
“云翁的顾虑也是,令媛实在也太……呃,这个……”冯四海想了一下就明白个中道理了,不过他也很难措词,因为私底下他很赞赏晓彤直言不讳的修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梁世子,但当着程云汀的面,又不便如此夸赞晓彤,只好很婉转的说将“太直言无讳了些,现在倒真的很难向南安郡王府回话。”
“都怪我平日太宠溺小女,以致养成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云汀摇摇头,“各位瞧瞧,这满篇眉批可有一点女孩子家温柔含蓄的样子?真是!”
众门客彼此对看了一眼,心里都在想,以梁永煌这种狗屁不通的文章看起来,除非不批点,否则只要拿起笔来批改,想对他含蓄恐怕都很难。
“云翁,令千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小女孩儿不知后果轻重,下笔难免直了些,这也是人之常情,倒不必过度责怪小姐。”一名门客开口道。
“我现在想法子消弭这场祸事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思和小女计较?”云汀满脸愁思,“只是如何消除祸端,还要仰仗各位先生费心了。”
“云翁,我看此事还事还需从长计议。”冯四海提了个建议。“苏尚书家来讨回音的人照旧先行打发回去,咱们争取时间好好想个妥善的法子,总要不让南安郡王失面子才行。”
“冯先生这话说得极是!”众门客听了都表示赞成。
云汀立刻吩咐僮仆去打发苏家派来的家丁,自己则和一帮幕友留在书房里想办法。
“冯先生,你一向擅长人情世故,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云汀有些慌。
“请云翁宽心,容门下细思。”冯四海先安慰程云汀,然后闭目沉思了半晌才说:“云翁,依门下之见,令嫒的眉批自然是不能让`南安郡王看见,就连媒人苏尚书也不能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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