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君哀声叹气,声音语调凄凄切切地到了十分:心底却是盘算得好好的,要是说理不通,便挤出几滴眼泪来搏感情。
不须药君泪眼以对,杜金芸已经快气炸了。
“不成不成,这种事我绝不答应!”
“可是,我不能累你放下自尊……”
“哈!自尊算什么玩意,看得见摸得着吗?再说,上山取药与自尊何干,我有什么好顾忌的?”
“那么……”
“我们这就上天剑峰去!”
杜金芸一把抓住药君将他扔上马背,自己也上了马。
药君任她施为,一抹柔和的笑意缓缓爬上那张俊脸。
x2xx2xx2xx2xx2xx2x
对药君而言,这是劫难重重的一天。
一关刚过,又来了另一关。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上山?”
杜金芸的疑问合情合理。
可药君仅是耸了耸肩。“剑神是出了名的讨厌不速之客,凭令尊与剑神的交情,你上山拜见顺便求药并不奇怪,我这素未谋面的小小大夫跟上去未免失礼。”
刀王剑神这十年来的反目只是意气之争,并非真心把对方视为不共戴天之仇,双方都在等待和好的机会。
“你是我的大夫,主管我的病情,也是我的未婚夫,我共度一生的对象,同我上山拜见长辈,最是名正言顺不过。”
“我在山下等你。”
药君出人意料的顽抗,引起杜金芸的注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理由不想上山?”
“有吗?”当然有,药君暗暗想着。
要是与杜金芸一块上山,这场无可避免的父子相认戏码将被杜金芸尽收眼底,到时候要自己这条小命的可不止他爹一人。
被剑神秋后算帐是一回事,在杜金芸面前东窗事发又是另一回事,两者相距不可以道理计,不能混为一谈。
——要是混在一起,岂是一个死字了得?
“如果没有,你干嘛畏首畏尾,怎么也不肯跟我上去?”杜金芸紧盯药君不放,发现他的神色有异。
要是陪你上去,那才是自找死路。药君咽下真心话,只是淡淡地说:“唉,一言难尽啊!”
“本姑娘洗耳恭听。”
“事实上,我不小心和剑神结下了梁子……”
“就凭你?!”
“哎,听我说完再发表议论行不?”
“好啦,继续继续。”
“总之,某个机缘巧合下,我无意中害剑神饮下迷药,这绝对只是个意外,没有半分故意的意思在里面,可是剑神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物,从此把我给恨上了,任凭我怎么低声下气向他道歉,他都不理会。”
幽幽叹息声中,药君将“是非颠倒”、“指鹿为马”的本事发挥到极致,说得连自己都觉得真是这么一回事了。
药君话中根本是破绽百出,只要稍微一想,便可指出诸多不合理之处。
他一个小小大夫,如何迷昏武功见识俱胜他数倍的剑神?既然已低头认错,那剑神又怎会如此小家子气,与一个江湖小辈纠缠不休?
然而,杜金芸偏偏是深信不疑。
“早听过我爹说剑神什么都好,就是锱铢必较,一与人结怨就往心里去,原来真是如此。”
杜金芸有身中吹心的经验,体验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真理,以此认定剑神误中迷药,自然不足为奇。
“所以喽,还是你自己上山去吧!我逃命都来不及了,怎么敢去送死?”见自己那荒谬的论点竞被恋人采纳,药君乐得眉开眼笑。
没想到,事情当真出现了转机。
当药君抱着悲壮心情走出客栈时:心中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慨,可一转眼问,峰回路转中,柳暗花明又一村,摆在眼前的悲惨未来竟呈现大开大阔的格局,教药君怎能不喜上心头?
“好,我自己上山。”杜金芸点头允诺。
“为了安全起见,我的相貌年纪最好也是只字不提。”药君很有自觉,知道自己与十五年前抛夫弃子的母亲十分肖似。
“放一百个心吧!你这人我就当作没见过!”
于是,药君将曼陀珂的采法细细说了几遍,直到杜金芸记得滴水不漏,两人才在天剑峰下分手。
目送恋人上山的窈窕背影,在药君脸上的笑容愈来愈灿烂。
老天待他还真是不薄啊!
x2xx2xx2xx2xx2xx2x
事情要真是那么顺利,也未免太便宜药君这个数典忘祖、我行我素的混球了。
当药君正轻轻松松地哼着鼻歌,打算找棵大树暂歇之时,‘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句古谚终于堂堂实现在他身上。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夏伶
药君(司徒剑恩)
杜金芸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