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将我制住就只为在此与我话旧叙往?」磨着才地瞪着他,此刻寒谷还真巴不得扑上前去,往他咽喉狠狠地咬几口泄恨。
「咈咈,稍安勿躁,我想咱们之间有些误会得好好的解释清楚。」绕着如石雕像般被自己制住了的寒谷,齐泰字字斟酌地考虑着所想要说的内容。「寒谷,姑且不论那些血亲宗族之源,你我同师承齐铁生,也算得上是师兄弟,这夺人妻室之事,我齐泰是不屑为之。」
对他这番剖肝见性的言辞,寒谷的反应却是冷冷地自鼻孔中射出长长的冷哼声而不言不语。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公道自在人心,只是,有关这紫嫣腹中胎儿身世之事,我却不能不跟你讲个明白清楚。」
「哼,无论她腹中胎儿受孕自谁,我都不会计较,会将之视如己出,如养父之于我的尽心抚育。」
「唔,好个胸襟宽大的齐大捕头!但不知你又以为那是谁的骨肉,谁下的种?」语带讥诮的跨向前一步,齐泰挑起眉梢地瞟着他。
「还会有谁,自然是你这寸步不离,一路护花行医天涯的……」想到自己这样辛苦地追踪木紫妈的下落,这家伙却是朝夕相随地伴着紫嫣,这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之嫌,更是令寒谷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
「等等,你说我……哈哈哈,我说寒谷,这可是你错得太过啦!若不是你苦苦相逼,誓言找到紫嫣与她解除婚约,以她一个弱质女子,何必餐风露宿的飘零天涯?」
「妳是说……她这么做竟是为了……」
「不错,以她的内力修为,本就未必在你之下,只因她在齐铁生和木俯垠面前立下毒誓,被迫饮了透骨寒莨,否则,她何需如此躲躲藏藏?」
「被迫饮下透骨寒莨?为何……」百思不得其解,寒谷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又飘回那日在竹林小屋里,她说起身受寒毒时,那眩然欲泣的哀怨模样。
「唉,说来话长,造化弄人。」感慨地摇摇头,齐泰双手背在身后。「本来我想找到你,将齐铁生中毒身亡的真相告诉你,以解开你对紫妈的误解,故而一路保护她尾随你的落脚处而行,却不料反教你对她的贞节起了疑心,真是始料未及啊!」
「养父不就是因那木俯垠误诊、木紫嫣煎药有误,所以才毒发身亡的吗?」
「欸,表面看来是如此,实则是齐铁生早已病人膏肓,当时他已因气血素亏,脾元久弱,心肾不交,下部潮湿寒凉而有腹水及水肿之兆。木俯垠议决用养心健脾益肾汤调养,但一直没多大效用,腹水且越来越多,终至行动不便,只能移居后院厢房避人耳目。当时我曾听紫嫣与木俯垠商量,可否加重这蒺藜子分量,因她言及蒺黎子利尿,可消排腹水,入肝、肺经、散风、明目下气,行血愈咳逆,但木俯垠以为齐铁生久病而血虚气弱,故不能多用。」
抿抿唇,齐泰眺望着远方的某一点。「齐铁生所居的后厢房即在我们母子所居侧厢房之东,每到夜半时分,听到齐铁生辗转反侧的痛苦哀号,我娘便要爬起床去照应他,甚且为他诵读佛经终夜而至天明,而她平日所应做的劳役,却是丝毫没有稍减,每思及此,我便满心怨怼,恨不得他早些死,好让我娘得清净。」
「雨矜大婶的勤快任劳任怨,是大家都清楚知道的事,铁心山庄上上下下没有不对她敬重三分的。」
「嗯,我也是在铸出大错之际才明了到这一点,因为愤恨于齐铁生的绝情绝义,我便下决心想下毒杀他。所以偷偷潜入紫嫣父女所居厢房,找到她正在熬炖的药罐,偷偷将那白蒺黎掺入,因这蒺黎既可消腹水,且木俯垠药方中原就有用之,如此较不易为人所察觉。谁知……有一次我偷倒蒺黎入药罐之事,却被我娘撞见,她痛斥我一顿之后,竟将此事告之木俯垠,从此木俯垠方子中便不再出蒺黎,而我仍日日偷加于内,直到有一天,济铁生召我前去。直到那时我才明了并非他不让我认租归宗,而是娘不愿母以子为贵而篡夺了王夫人的正室之位,但他亦已将大半武功传授与我,希望我从此离开铁心山庄,将铁心山庄让予我的妹子与妹婿。」
「慢着,你何来妹子及妹婿?」听得一头雾水,寒谷大喝地追问着。
「你且捺住性子听我道来:你已然明白自己非齐铁生之子,而是那木俯垠的骨肉了,是吧?」
「不错,但为了紫嫣,我万万不能承认这等关系。」重重地吐出闷在胸膛中的那口
闷气,寒谷咬着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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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尔虞我诈的追逐
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