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别在那里跟咱们公子卖弄那些咬文嚼字,你们中土的书册,我家公子可也一册也没有漏掉,妳说男女七岁即分席,话是没错,但妳可曾想过,方才若不是我家公子相救,此刻妳早已是倚门卖笑的娼妇了,哪里还有摆架子的余地!」连打几个饱隔,那汉子抚着肚皮,以手挡剔着牙缝,一面用不以为然的眼光瞅着玥妍。
被他话中的轻慢气白了脸,玥妍只能伸直食指指向他,浑身不住地颤抖连连,几次都说不出个字儿来。
「科肯,别再多话。」轻声地斥退那名犹自咕哝着的大汉,桑奇脸上的表情加重了些强硬的色彩。
「姑娘,科肯的话纵使不中听,但可都是事实。那一万二千两银子,是百亩良田时价。
公子心地仁厚,并未要姑娘偿还,姑娘又何需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出桑奇话里的嘲讽,玥妍头一低,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护卫幼弟,也是建成血裔中残留的一株血脉。但如今,弟弟阿裕已被张虎那浪荡子带坏,自己又落人了这步田地,忍不住她凄凄恻恻地掉落泪珠。
心里正为复位大计而伤透脑筋,再见到玥妍成天不停地泛着泪光,道洛重重地叹口气,伸手挥了挥。
「罢了,罢了,妳就走吧!我史道洛并非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如妳认为与我异族同桌,有失体面,我也不愿勉强。都说妳大汉子民胸怀天下,但我这些时日所见,却仍是胸襟狭隘,对我外族颇多猜忌。妳走吧!」
听到他的话之后,玥妍哭得更厉害。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幼所受教导,即是要提防男女授受季野,教我如何就这么拋却礼教,大庭广众下与这陌生男子同桌共食?
丝毫不理会枯立一旁,哭得抽抽噎噎的玥妍,道洛执起酒壶,为自己斟酒,连灌了几杯闷酒。
怎么会找不到那枚玄天碧玺?难道真的是被那位俪人或是姬澐所取走?眼前最大的难题就是跟阿萨轲的盟约之事,虽有桑奇命人仿刻的玉玺,但这阿萨轲是何等精明之人,万一被他识破了……越想越忧心,道洛漫不经心地台起头,却见到那名女郎还伫立在桌旁,肿红如桃核的眼睛,还不时地流着泪。
「如妳不愿意与我同桌,那就走吧!我付那些银两,并不想买个奴才,走吧!」放下酒杯,道洛朝她那凌乱的衣衫看了几眼,又自腰际摸了锭大元宝放在桌面上。
「这些银两妳拿着,待妳的仆从伤势稍愈之后,你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说完道洛即迈着大步,掀开门帘后,往楼上的客房走去。
怔怔地望着那枚银元宝,玥妍整个人都如同掏空了魂儿般的麻木。道洛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带着锋利的锐刺,针针见血般地孔在她心坎上。
奴才!奴才!是啊,他说得没有错,我现在已经是他花费钜资所买下的奴才,从此我的喜怒哀乐都必须架构在他的喜怒哀乐下。他不仅拥有我的身体,甚且掌握了我的生命:只要他高兴,随时都可以结束我的性命!
我,已经不再是玥妍公主了,我……我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我……越想越慌乱,心力交瘁之下,玥妍开始轻微地晃动,但她自己并没有察觉。而后,在那些随从的惊叫声中,她像颗石头般笔画地昏倒仆跌,在她最后的印象里,只见到桑奇那对闪动关怀光芒的眸子。
***
热,这是唯一钻进玥妍知觉的字眼儿,全身如同被火炉炙烤着般地滚烫。她张开干燥得如同随时都要龟裂的唇,喃喃地吐出一长串的呓语。
有人用冷毛巾敷在她额头,这令她感觉好过些,而后有清凉的莲子汤被一小匙一小匙地喂进口里,玥妍满足地发出连串的喂叹。
「这姑娘身上的衣服都已湿透,最好赶紧换下来,免得内外夹攻,她身子虚会受不了。」有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畔说着话,宽厚的大掌正轻轻地把着她的脉。
「这我明白,大夫可还有其它指示?」熟悉的声音,是桑奇!玥妍拚命地想睁开眼,但却力不从心地只能发出阵阵时深时浅的喘息声。
「我会将方子开好,待会儿着人到铺子里抓药即可。姑娘这么虚弱,若要长途跋涉,最好多含些参片。」
「谢大夫提醒,我必然照办。来啊,送大夫出去!」
在门闩落定声之后,玥妍在逃迷糊糊间感到有人来到床前,她奋力地睁开眼,但蒙胧的光线使地无法对准焦距,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你想干什么?」在那个黑影凑近她,突然伸手抓向她胸口之际,玥妍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往旁边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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