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涤心喃着,模糊间思及渡芸,想起她承受的恐惧和煎熬,今日亦会在自己身上重演吗?涤心心中又惊又怕,看着他淫欲满布的脸慢慢移近,强忍住欲呕的冲动,她略嫌僵硬地微笑,怯怯地说:「人家的手……好痛……你放开啦!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还能去哪儿,放开啦……」
吴光宗疑惑地抬头,但见眼前女子眸光烟霏,肤色柔腻,樱唇娇滴滴,双颊红扑扑,听她软语相求,酥麻了一颗心。「妳这是从了我?」
涤心不回答,发出几声嘤咛。
「好好,我放了妳,反正,妳也逃不到哪里去,呵呵呵……」
他只解开床头绳索,却不让涤心双手完全自由,跟着身子已猴急地扑去,一把抱住她柔软的身体。
涤心大惊,拚了命地挣扎,双腿踢踹,恐惧紧紧扼住她的身心。
不要!不要!不要!
心中疯狂大喊,她膝盖一顶,也不知击中何处,只听见吴光宗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勒紧身体的力道登时松开,涤心想也不想,立刻翻身下床,她想跑,才出三步,双腿一软,人又倒在地上。
「救命……救命……」她喘着气,双肘着地不住地往门口爬去。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吴光宗脸色铁青,忍痛追下,将地上的姑娘猛地翻身,扬手便是一掌,打得涤心晕眩过去,接着扯住她的衣襟愤然撕裂,怒叫:「老子今天就在这儿要了妳!」
一阵震天价响,门被踹飞开来,见到房中景象,武尘发狂怒吼,声劲之猛几将房顶震塌。
他一脚踹中吴光宗门面,对方满头是血,他不放过他,疯也似地扑上去,没有武功招式,不讲气劲掌风,他双拳如雨点,拳拳往吴光宗身上招呼,肚腹、头颅、背脊、胸口,武尘打红了眼,完全不懂控制劲道,初时,还听见对方哀号叫痛,到得最后,那人浑身浴血伏在墙角,一动也不能动了。
「大郎哥……对不起……」涤心不知情况有变,只记得有句话,很重要很重要的话,她没对大郎哥说,她对不住他呵……是她误会了他……「大郎哥……大郎哥……」
虚弱的呼唤直直刺入武尘凌乱心智,他双拳陡收,胸口兀自起伏剧烈,待那轻唤再次传来,他终于有所反应,记起了涤心。
「涤心?!」他连忙赶至她身畔,见到涤心红肿的脸颊和紧缚的双手,简直心魂欲裂,痛楚难当,他低吼一声,手劲一扯,徒手拧断她腕上粗绳。
「涤心……」又唤了声,武尘脱下外衫罩住她裸露出来的肌肤,轻轻将她抱起,目光如炬,燃烧着深沉真切的忧郁,他安抚着,声音却低哑得难以辨认,「别怕、别怕……我在这儿……」他安慰她亦是安慰自己,心这么痛,他惊骇得浑身发颤。
「大郎哥,我错了……我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涤心见着了他,安心笑着,双唇动了动,不太确定自己讲些什么,跟着眼前化成黑色迷雾,她头一偏,厥在他怀中。
※※※
涤心是被武尘由杭州城最负盛名、最具规模的妓院百花楼里带回来的。
那庆兴楼的跑堂让吴光宗买通,暗地在涤心的茶中动了手脚,迷药不会马上发作,而待得宴席结束,众家茶商各自离去,涤心起身欲走,却昏昏欲睡,接下来便没了意识,哪里知道已让人暗渡陈仓,装在黑布袋里运进了百花楼后门。
那老鸨一听是吴大人要的人,没敢理会黑袋中装了谁,只能由着胡搞,原以为赚了笔丰厚的遮口费,岂知半途杀出一名瘟神,进门直闯,几名护院打手没两下就让人摆平,百花楼十二院、三十六阁的房门几乎瘫毁在他脚下。
这还不够惨,最惨的是,那瘟神竟在百花楼活活打死一名大官。
而对于凶手的模样,众人躲的躲、藏的藏,哪里敢仔细瞧清?即使当场面对面,也让他给吓走了魂,残留在印象中的只剩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原先的面目如何,恐怕百花楼里的众客众妓,没一个说得出来。
这日合该百花楼冲煞,那老鸨一知详情,面如土色,身子似软泥般瘫在地上,只道半生努力就这么付诸东流,等着查封吃官司。
此时,陆府忙成一团,大夫在内室诊视,陆夫人与海棠焦急杵在床边,丫鬟们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气恨之声在外厅爆响,陆阳砰地一拳击在桌面。
「他妈的,吴光宗这王八蛋敢这样瞧轻涤心?!那日他来拜访我,问起涤心,我只随口道是咱们家的管事,没再多说,想不到这王八蛋如此下流!」他是钦点的武状元,由朝廷委任职分,官阶不小,吴光宗到达杭州自然要来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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