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贞观不客气的一掌往大有开始讲古和褒己之嫌的亮王头顶上招呼过去,马上止住了他的得意洋洋。
「我不想听什么传说也不想听废话,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把他救回来?」这个亮王不是三位皇子中最不爱说话的一个吗?怎么今儿个在紧要关头却废话特别多?
「当然。」亮王不介意地笑扬着眉峰,「我可是他的师父。」
四道相同的吼声立即直直地轰在他的耳际,「可以就快做啊!」
「是是是。」在强大的恶势力压迫下,暗自偷笑的亮王只好摸摸鼻子赶快顺从民意。
自以为很了解战尧修的段凌波,在看着紧闭双眼的战尧修那一脸释然放松的表情时,忽地想起了他曾经对他们说过,他要还给某人一样东西,并请某人完成他最终的愿望。如果那俩人就是眼前的亮王的话,那他所要归还的东西应该就是八阵图,可是他最终的愿望,却是请亮王杀了他?
「他所要请你完成的最终愿望,就是死?」段凌波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念头?」
「原魔让他带着永远抹不去的回忆轮回了五百年,这五百年来,在他身上所遭遇过的种种生死伤痛,是任何人都无法承担的,怛为了我和未央,他又偏偏不能死、不能求解脱,只好极力的将一切都强忍下来。」亮王难忍地看着这个事事都往心里藏,又从都不肯开口求援的徒弟,「一个人独自承受了五百年、苦等了五百年,这已经到达了他所能忍耐的极限,所以他才会不计手段、不计代价地要完成这个心愿。」
「他不是没有心吗?为什么还会痛苦?」段凌波此时反而宁愿相信战尧修是个冷血冷情的人,不要如亮王所说的曾经经历过那些。
亮王淡睨着他,「不苦的话,他为何要寻死,甚至不求再有来生?」
段凌波忍不住别过脸,难过得无法言语,他一手紧接着云掠空的肩头,要云掠空去把那些闷在他们心底已久的疑问找出答案来。
「当年,他为什么要拆散八卦玉,又分别把玉放在我们的身上?」较为冷静的云掠空一条一条地问着他们整理好的问题。
亮王干脆乘机把战尧修的心思都给抖出来,「拆散八卦玉,是为了避免八卦玉被他人凑齐的风险。他之所以会把玉放在你们身上,是因为你们都是他五百年前最得意、最重视的手下,在这世上,他就只信任你们四人。」
「只因信任我们,他就夺走了我们的半颗心,让我们痛苦了廿年?」
「为了保全八阵图,尧修别无他法。」亮王反过来要他将心比心,「你想想,你们只是失去了半颗心廿年就痛不欲生了,他呢?他失去了一颗心整整五百年,他的痛,你们又怎能明白?」
体会过失心之痛的云掠空猛地一怔,太过明了那空虚荒芜的痛感,是怎么日日夜夜缠住他不放的,但在他同情战尧修之余,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人就这样过了五百年,到底该怎么在凄凉无依中熬过来?
「既然你是他的主子,那么这五百年来,你为什么都不帮帮他?而他为什么又不来找我们帮助他?」
「他不要我帮,也不想让你们跟着他一块儿痛苦。」亮王叹息连天的将战尧修的苦衷泄漏给他们听,「尧修曾对我说过,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他一样,在走入地狱后还能一个人撑过来,所以他情愿让我们所有人都在五百年后等他,不让我们任何一人陪他走过一遭,因为他知道,那过程实在是太累太痛,他宁愿让你们只痛廿年,也不要你们跟着他痛五百年。」
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伤心静静圈罩住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再开口去探究战尧修这些年来曾经对他们做过些什么,也没有人想再去分辨错与对,而终于知道战尧修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未央,更是为战尧修而泪流不止,因为,她就是促使战尧修去卖心的人。
「他有起色了。」风指柔在大伙都陷入伤愁之中时不期然地开口,让在场的人精神随之一振。
所有人都忙不迭地探过头去,「主子!」
「等等,先把位置让给她。」段凌波将冲动的众人拦下来,善体人心的把未央推至战尧修的面前,好让他睁开双眼所看见的第一人,就是他世世都渴望而不可得的未央。
方醒来的战尧修意识不清地望着未央眼中的泪,本以为自己是因过于舍不下她,所以才会在黄泉里看见眼前的这个幻觉,但当她那颗颗的泪滴落至他脸庞上时,烫热的感觉马上让他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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