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瑟被他炯炯不移的眼眸看得面颊生出两朵红晕,於是低头轻吻了他一下,两手抚上他的眼眉。
“看什麽?”他还看不够吗?白天镇日盯着她,夜有时也不睡,让她挨着他的身子,静静凝望她的睡容。
盖聂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颈间,“你的伤。”每回望见她身上的每一处伤痕,他总想不通,为什麽她能把在梵府发生过的事忘得那麽快。这阵子,他不曾听她提及梵府的半件事。
“伤口的疤痕己淡去大半。”梵瑟偎进他的怀,随他在草地上坐下。
“全部都好了吗?”他别有含意的问。她该不会是怕引起他的内疚,所以故意让他看她快乐的一面,只字不提过往吧?
梵瑟敛去了笑容,明白他问的是什麽。也许是她藏得不够好,所以才会被心细的他瞧出来。他时而会流露出自责的眼神,而这让她不忍;如果她的笑容能让他快乐的话,掩藏又有什麽不好呢?
“有一些伤,要靠时间来冲淡。”她靠在他的颈间承认,小手轻拍着他的胸膛。
他的温柔让她心惊,他的患得患失,是否因为她曾两次差点从他手间溜走?就连在床第之间,他也是小心翼翼倍加呵护,彷佛是在弭补她的第一次似的。要到什麽时候,他才能解开心结,不要再提心吊胆,满心只想弭补、善待她?
盖聂按住胸前的皓腕,“除了时间外,我知道有别的方法可以冲淡。”
“什麽方法?”
“远离这块会触景伤情的伤心地。”这什麽都没有了,徒留的只是生不愉快的记忆。她和他都需要另寻一片天地,让两个人都重生。
她环紧他,“带我离开这,天涯海角,都好。”凤阳山的美挥不去这片山头另一层的阴暗,她无法在这个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快了,再等一阵子我们就去京城。”他应允着。现在就只等梵天变的到来,只要解决了梵天变,他就可以回去交差。
梵瑟轻点着头,在他怀享受暖暖的阳光。盖聂习惯性地埋在她的发际,她的发芬芳馥郁,拥抱着她,似拥抱着一池软香,令人恋恋不忍离去,舒散了他体内禁闭已久的情窒。
盖聂寻着了她的唇,细细地啄吻着,而梵瑟则是热情地拉下他的肩头,以吻告诉他该是解放自己的时候了。盖聂似明白了她,双手更圈紧她的腰肢,放纵狂恣地与她唇舌交缠着。而她在回应着他的同时,也听见她潜藏已久的翅膀拦动着,感觉自己正破茧而出;她以心聆听着他胸膛回响的铿锵诺言,在他的吻间感受他热烈的实践。
盖聂边吻着她边不着痕迹地拾起一块小石,扬手一射,将石子射进远处的树林,穿透了一棵树身。
梵天变从树後走出,脸上带着一条被石子划过的血痕,满面狰狞地瞪现正承接着盖聂的吻的梵瑟。
梵瑟真的如人所言地还活着,而且她还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对那个男人呢哝着情话,开怀地笑着、吻着……这一些,都是他求了一辈子也求不来的,而那个男人却轻易地就得到这一切。
那个人,为什麽不能是怕?
“光天化日下,亏你做得出来。”梵天变妒忌的话语寒似霜雪,让梵瑟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泛过一阵颤抖。
盖聂随即将她揽进怀安抚,迎向他等待已久的梵天变。
“你这口口声声礼教的梵大小姐,与我这有心禽兽有何不同?你的心不是死了吗?
你怎麽又能再爱了?”梵天变看着他们俩亲昵的模样,她能在外头与盖聂恣情相亲相爱,为什麽就不曾对他笑过?
“我与你不同。我是他的妻,爱他,天经地义。”梵瑟不疾不徐地抬头告诉他,一句句的坚定不移,刺得梵天变几乎失去理智。
梵天变咬牙迸出,“他不配得你所爱!”
“恐怕你得失望了,我和瑟儿已是夫妻,名正,言也顺。”盖聂俊冷的面庞上写着得意,勾起梵瑟的脸,再度在梵天变的面前吻她。
梵天变正欲上前,盖聂已抬起一掌,强劲的掌风扫至梵天变的面前,梵天变偏身惊闪而过,忙止住脚步。
“她还活着你很意外吗?”盖聂将梵瑟纳在双臂中,没让她看到他远比梵天变更寒凉的神情。
“你怎会有我五毒门的解药?”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他不相信除了他以外,世上还有人能解五毒门的毒。
“蔺析给的。”盖聂冷笑着,随手摘下一片新生的芦苇。
梵天变一怔,“无常君蔺析?”可是耶个人,不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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