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诱惑在场的客人。每一夜,她都是以金元宝的多寡来决定谁有资格陪她共度良宵,连续陪了她三个月的是李家公子李则恩。
李家是长安城首富,李则恩为李家长公子,也是未来继承人。他于三个月前对她一见钟情后,即每晚准时来报到。李则恩长得瘦小,为了摆出公子的身段,经常在家丁左右护卫下走进来。他为媚奴儿掷下的金元宝已不下千个,这种挥金如土的气魄使其它人都自动放弃和他互掷金元宝夺得美人归的蠢事。其它寻芳客只有早早来到“蝶恋花”,听媚奴儿吟几首诗歌、一睹芳容后,便不再作无谓之争了。
这天,当大伙儿听“花魁”的歌声到入迷时,一名男子踏进酒楼里,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他卓然玉立而且威严十足,浓眉挺鼻,更有一双鹰般的利眼。
他只是缓缓地看了众人一眼,原本喧闹不已的酒楼顿时消了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弄众人的失态,然而这一丝笑意却达不到他的双眼,只是更增添了众人的压迫感。
他走向李则恩的桌前,二话不说举起李则恩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一点也不理会李则恩目瞪口呆的样子。媚奴儿眼神转了转,媚笑道:“各位大人,媚奴儿今日就唱到这儿了,希望各位明日请早。”言下之意就是不掷金元宝的人可以滚了,其他人的酒兴也被打散,部分人士纷纷离去,但几名好事者还想留下来看场好戏。
媚奴儿的一番话打醒了李则恩,自己好歹也是长安城的地头蛇,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堂堂一个富豪公子怎可输给一名外地汉。他壮胆地咳了几声,命令身后的家丁取出金元宝,一口气扔了十个在桌上。
男子仍是面无表情,自顾自倒着酒,头也不抬,连喝下三杯之后,才慢慢转向李则恩,一双利眼令李则恩浑身颤抖了好几下,他却发出满意的微笑,嘴角傲慢地扬起。“你……要……要是……给……给不起……就……”可怜的李公子结巴地想把话说完,却在对方提起眉的一刹那住了口。陌生男子举手沼了招,顿时有两名壮丁从外头扛进一个箱子,打开箱口那一瞬间,众人都张大了嘴巴——哇!一整箱的金元宝!李则恩用力吞着口水,神色大变——这下子输人又输阵,只好明天再过来了,他垂头丧气地站起,想离开。
没想到对方冷冷地开口:“坐下,喝完酒——”
短短的五个字包含无限权威,李则恩立即乖乖坐下,听话的把酒灌下去。
媚奴儿此时也看傻了眼,她本以为今晚会有个器宇不凡的恩客,没想到对方似乎对李则恩比较有兴趣。非但不和她上楼,反而与李公子坐着对饮起来,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她气闷之余也举起酒杯,一杯杯喝将起来。众人则觉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那个看似精明干练的男子花了一箱金元宝“喝酒”?莫非是疯子!但此时情况未明,谁又敢多说什幺?正当媚奴儿和李家公子喝得微醺时,门口又起了一阵骚动。
一个身穿白衣的公子飘然走入,最叫人吃惊的是,他长得比“花魁”更美更纤细,晶亮的眼眸上有着又鬈又密的睫毛,在晕黄的灯光下他的皮肤更呈现出近乎透明的晶莹玉色,这样的旷世绝色竟是一名男子?众人在惊艳后纷纷惊叹一声。
美少年目不斜视地走向李则恩那一桌,皱紧眉头,看着酒醉的李则恩。众人更是竖起了耳朵,睁大了双眼。
“伙计,烦请您打一桶水来。”声音也细若女子。
伙计虽不知道他要做什幺,好奇之余仍是打了一桶水来。少年瞇起一眼瞄准,随即一股脑将整桶水泼向半昏迷的李家公子,李府家丁见状正准备出手,却收到一个冷漠眼神,连忙退开,不知今晚公子招谁惹谁了?
“谁?到底搞什幺鬼?”李则恩清醒过来,随即四处张望,看是哪一个不要命的家伙。
“李则恩,你这个衣冠禽兽的家伙!”少年一把拎起他的领口,一出手就是两拳,随即怒气腾腾地开口道:“你的妻子正在家中生产,你竟然在这里喝酒玩女人。可恶!”
说完,又朝他肚子重击一拳,李则恩酒醉又遭人重击,遂无力地滑下桌面昏了过去。
美少年又重重踩了他一脚,扬起眉望向呆愣一旁的媚奴儿和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的少年英雄——蔺无痕。
蔺无痕为武林最大帮派紫焰盟的少主,因为日前有消息传出,长安城内的李家庄和官场勾结,欲一举推翻紫焰盟取而代之;先是抢夺镖银,后在紫焰盟经营的钱庄、米行闹事。身为少主的蔺无痕,便亲自出马调查,目标锁定李家长公子李则恩,因此前来“蝶恋花”,没想到却碰上这场意外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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