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对生性活泼的南宫照影而言,不免有些无聊,幸好公孙修仁抽空教她读书识字,闲来无事时,她会在庭院中漫步,复习所学过的文章或字句。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南宫照影背诵着公孙修仁教她的诗,忽然身后的一声娇笑打断了她。
南宫照影回头一瞧,来人正是欧阳绍琪!
欧阳绍琪的俏颜上带着嘲弄轻蔑的微笑,向南宫照影迎面走来。
“原来是欧阳小姐,什么好事让你如此开心呢!”欧阳绍琪的笑容看在南宫照影的眼里,实在很不是滋味。
若在从前,南宫照影一定口骂粗话,外加一记狠狠的大白眼,但现在不同了,南宫照影有意展现出她变化气质的成果;维持极佳的风度,对她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容。
南宫照影的表现让欧阳绍琪感到讶异。不过,真正令她大吃一惊的并不是她合礼的仪态,而是她四周散发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慑人气势。那股气势如此骇人,彷佛眼前的南宫照影是贵族出身,不是蓬门荜户的野丫头。
这怎么可能?言行举止或许可以改变,但尊贵的气势难道可以伪装吗?
不可能,这是她一时眼花,感觉出了差错,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哪里会有什么贵气。
欧阳绍琪轻轻笑道:
“好事是没有,不过倒听了一件惹人发笑的蠢事。”
南宫照影听出欧阳绍琪语气中的嘲弄,不由得隐去脸上的微笑,冷冷地望着她。
她当然明白欧阳绍琪口中所指的“蠢事”为何,必是指她前些日子险些被红颜摔下马背之事。
“真没想到你这个野丫头居然妄想骑上红颜。”欧阳绍琪一边笑,一边玩弄着手中的马鞭。“你知道吗?那匹红颜只有我和公孙大哥能骑。”她向南宫照影使了一个暧昧的眼色。
南宫照影闻言心中一震,半信半疑地盯着她。
“那匹红颜原本是我的坐骑,是我爹从塞外带回来的好马,公孙大哥一见到它便十分喜欢。因为我的马术是公孙大哥教的,为了表示感谢,我就把红颜送给他。其实以我和他如此深厚的交情,这么说未免见外,我的东西算来是公孙大哥的东西,公孙大哥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我俩老早是一体的了。”欧阳绍琪娇笑道。
她的马术是仁哥教的。
“你胡说,仁哥才不会教你骑马。”南宫照影不相信,她不服气地说。
“喔?你不信?”欧阳绍琪睨着眼笑道:“你若不信,何不亲自去问他呢?”
欧阳绍琪笃定的神情让南宫照影的心凉了半截。
仁哥当真教欧阳绍琪骑马吗?
为什么她求他教她马,他却一口回绝呢?
他宁愿教欧阳绍琪而不愿意教她,是嫌她资质不好,教来费力吗?还是他认为她不过是个粗鄙的小叫化,不配坐上文心园的上好马匹?
南宫照影不断胡思乱想,心中万分难过。
欧阳绍琪端详南宫照影泫然欲泣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重重地刺伤她的心,于是笑道:“公孙大哥教我骑马,让你很难过吗?喔,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不肯教你骑马,你心中嫉妒,是不是?”
“你……”南宫照影咬牙,强忍着几欲夺眶的泪水。
不可以哭,要坚强,她绝对不在这可恶的女人面前显得软弱可怜。纵使她的心已千疮百孔,也要装作不在乎。“哼!本姑娘才不希罕。”
“何必嘴硬呢?其实也不能怪公孙大哥不教你骑马,你要明白,一个出身不够高贵的人是没有资格骑马的,再说学骑马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像你这样又傻又蠢的丫头,只怕就算爬上马背,也会被马儿摔下来,哎呀,就像你上次那样子嘛。”欧阳绍琪故意嘲弄南宫照影,并且发出轻蔑的笑声。
“你……”南宫照影气红了脸。
欧阳绍琪这样想,公孙修仁是不是也这样想?不然他为什么坚持不教她骑马?
“啊,本小姐没空陪你在这儿罗唆了。”欧阳绍琪嫣然一笑道:“公孙大哥和我约好要去绿原骑马,现在大概在厅里等我了,后会有期。”她带着一抹胜利的笑容,消失在南宫照影的视线内。
仁哥要和她一块去骑马!这个消息彷佛一记闷雷,重重地击在南宫照影的心坎上。
不,不可能,仁哥不是不喜欢欧阳绍琪吗?
仁哥分明亲口同她说,他只喜欢她一个,为什么还要和欧阳绍琪一道骑马?
她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南宫照影还未至赜情厅,便和迎面而来的芙蓉和婉儿碰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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