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耍嘴皮子,一番话又是软、又是硬的,叫敖寒一颗心东飘西荡,最后不得不向他屈服。
「大人……」
他的脚步没停。
她紧紧抿着唇,听见开门声已响。「任忪!」终于还是让他顺了心。
他立刻停步,回头笑咪咪地望着她,眼里闪着渴望。
「请你……留下来……」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话儿说全。
谷仲臣蓦地瞪大眼。如果只要这五个字,他有必要费这么大劲儿跟她在这里唱大戏吗?接着,转身的动作俐落而不拖泥带水,觑准了她善良软心肠,他有把握终能达成目的。
「任忪!」她被逼得胀红了双颊。
「嗯?」漫应一声,没啥儿精神。?
她深吸口气、又深吸口气,连对付四岁的小顽童谷仲臣都没这么辛苦。
「寒儿请你留下来。」
「没问题。」他的动作好快,前一刻还在门边,後一刻她的手已被他握在掌中。「只要寒儿的要求我无不应允。」
「谢谢。」她尴尬地在他怀里挣扎著,不习惯与男人如此亲近。
谷仲臣很清楚她羞怯的本性,像这种时候,要叫她逐渐习惯他的胸怀只有一个方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林城烟的案子真的很麻烦。」他的色狼面目一下子变得严肃无比。
敖寒也跟著受到了影响,尽抛不适,凝聚了注意力听他说话。
谷仲臣乘机将她更带进怀中,同时又接著说:「药铺老板证明他早上曾说家里闹老鼠,去买了些砒霜,中午就有邻居听见林家传出剧烈争吵声,而到了晚上,林家便发生灭门惨案,一家四口只有林城烟一人未曾饮下毒药,逃出生天。你说,这嫌疑犯除却林城烟还有谁?」
「林家人真的是被毒药毒死的吗?」
「嗯!而且还是剧毒砒霜,有仵作验尸单为证。」
「不可能有其他死因?」
「该案发生後,官府派人处理,当场许多衙役和好奇民紧都亲眼目睹死者脸部发青,分明是中毒後的反应。」
「是吗?」她烦恼得将两道黛眉都锁成结了。
「别这样。」他心疼地拍抚她的背。「凶手若真是林城烟,我们也不能单为了王小姐一人就放纵凶手逍遥法外啊!」
「我知道,可是……」想起可怜的王小姐,她心底就揪得发痛。「这两日,她常常告诉我小时候与林城烟相处的事情,我怎麽听都觉得林城烟不像是那麽凶狠的人。」
「人是会变的。」
「王小姐……一定受不了的……」不知不觉地,她整个人贴上了他的胸膛,耳边传来他稳定的心跳,像阵强而有力的风,倏忽吹散了她心底的乌云。「验尸单上有没有提到死者的指甲成何反应?」
「指甲?」他专心回忆这两日看过的报告。「没有,关指甲什麽事?」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她眼中闪过一抹光。「可不可以请你下令开棺重新验尸?」
[你怀疑仵作做假?」
「不,我只是猜,也许事有蹊跷!」她猛地抬头,却与他正俯下的唇贴了个正著。「啊——」她随即仓皇惊疑地推开他。「你……」
「寒儿!」他也吓了一跳,想不到会有这样天大好事降临他头上。
「不许叫我!」她眼眶含著泪。连谷仲臣都没碰过的肌肤却叫他给碰著了,她该怎麽办?弃妇之馀,她又变成一名淫妇了。
「寒儿。」没料到她会将一次意外看得如此严重,他紧捉住她欲逃离的身子。「你别这样,听我说嘛!」他怕她这一逃,他这两日辛苦得来的成果又将化为灰烬。
「放开我——」澄澈的泪珠一颗颗滑下她苍白的颊,她激动地用力拍著他的手。「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怎麽可以……」
「我喜欢你啊!你看不出来吗?」他被她失控的反应挑出了心火。「我未婚、你未嫁,咱们两情相悦,有什麽不可以的?」
「谁说我未嫁的?」她泪眼朦胧地瞪著他。
「江湖中从未有『女神医』配婚的传言流出。」
「那是因为我在还没成为大夫之前就结婚了。」
闻言,谷仲臣忽地一愣。听她的语气似乎还承认十年前那桩荒唐的婚姻,那她为什麽又要出走?
「既然你已婚配,为何你丈夫肯放你独身一人出门行医?」
「我……」她说不出话来,想起谷仲臣已另娶新妇,羞愤、悲凉的泪水流得更急。
没听到心中想要的答案,谷仲臣索性把心一横,再下一记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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