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来,大略浏览一遍,神色瞬间沉了下来,"乱七八糟。"
眼前这个向神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眉宇之间不怒自威,壮壮登时提心吊胆起来。
他结结巴巴道:"有……有什幺不……对吗?"
"这药方子当真是胡大夫开的?"他竭力放柔声音,却依旧掩不住语气里的愠怒。
壮壮愣了一下,"一向都是吃胡大夫开的药没错……等等,昨儿好象是胡大夫的大公子开的药,他说以前那张药方子上的药有些没了,所以他给新开了一张,又抓了两帖药。"
落花深吸一口气,瞇起眼睛,"可恶。"
壮壮紧张地看着他继续沉默把脉观颜,神色越发紧绷严肃,担心得连话都说不全了,"我……姊……病……可不可能……医得好?"
落花想了想,轻缓地将她的眼皮撑开,低沉道:"他下错药了。"
"什幺?"壮壮差点急昏气炸,"天哪,他还跟我拍胸脯保证这帖药的药效跟之前的药一模一样,太可恶了,我找他算帐去!"
他急冲向外的身形倏然被一个沉着有力的声音唤住。
"回来。"落花头也不抬地道。
他的声音自有一股无法反驳抵抗的威严,壮壮勉强煞住了步伐,茫然失措地回头。
"向神医……"
"当务之急是救治你姊姊,人命最要紧,其它的吩咐旁人去办就可以了。"他目光灼灼,坚定地盯着壮壮,"你放心,我会尽全力治好她,至于保命堂那儿……我会让他们给你一个交代的。"
落花最后的那句话,让壮壮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绝对绝对……不会怀疑向神医话里的威胁意味;他有种直觉,保命堂接下来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苗苗,没错。
"向神医,谢谢你。"壮壮感激得无以复加。
落花神情若有所思,带着一抹奇异的温柔,他俯下身来在苗苗几处大穴再插入了金针,并从中空的细窄金针中注入了某种液体。
"那是什幺?"壮壮有点紧张。
"金针渡穴,我先将百毒消散水藉由金针注入她体内,先解了她目前的药毒。"他沉声道:"至于她体内的寒毒,得慢慢来!"
壮壮好生敬佩地看着他,"你好厉害,怎幺知道我姊姊中寒毒呢?"
他抬头,微微一笑,"你叫什幺名字?"
"我叫齐壮壮,我姊姊叫齐苗苗。我打小身子就壮,所以叫这个名字,而姊姊从小身子就不好,怎幺长都像根小草苗一样,所以爹娘唤她苗苗。"他有些郁郁地道:"听说我娘在怀姊姊的时候,曾掉落了寒月潭里,后来姊姊出世就带了寒毒,是天生的,唉,已经治到不知道该怎幺治了。"
这样天真美丽的一个姑娘,竟然从小就身受寒毒之苦一直到现在?
落花迟疑地、轻柔地抚过她淡青苍白的小脸蛋,心底有种莫名的纠扯抽动,酸酸甜甜的古怪滋味泛上了心头、胸口。
"我一定治好她。"他静静地道。
一定、一定要治好她……然后……热热闹闹娶她进门!
她这幺柔弱可怜,身边岂能没有个照顾她的夫婿呢?若问当今谁能治得了她的寒毒,谁最有资格当她的护花使者,由自然是非他莫属了。
最重要的是,她这幺温驯可人的模样,以后一定不会跟他顶嘴,不会动不动就跟他耍嘴皮子,不会一天到晚给他闯祸惹麻烦……
最最重要的是,她一定不会反对他给儿子起什幺名字。
他的孩子一定、一定要叫做"向东流"!
落花的唇边蓦然绽出了一朵诡异得意的笑容。
呵,呵,呵。苗苗从当天就留在一江春水堂里治病,不过壮壮虽然在众人的挽留之下,也曾起过留下来的念头,但是他心底最终还是另有一番计较。
虽然一江春水堂没人跟他提过诊金医药费什幺的,但是向神医既然是神医,医术高明自然价钱也贵,所以他还是决定要回山上打猎攒钱,等到姊姊的病治好了后,就能付清所有的费用了。
所以壮壮在放心地将姊姊托付给一江春水堂后,就回到山上继续打猎为生。
不过他每五天会来看苗苗一次,省得苗苗担心他为什幺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住在春罗小阁里一直陷入昏迷的苗苗眼皮子动了动,有一丝欲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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