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分量,却失去了自己生命中的方向与梦想。
人生是无数选择题的累积,既然有所选择,就势必有所放弃。等他站在家族顶峰上向自己双手垂望,除了满身俗丽的荣耀,他一无所有,只剩一个破旧的小布娃娃。
送你,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喔。
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
有它代替我跟你作伴,你就不会孤车啦。
他并不孤单,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孤单,但他深爱这个幼稚又不值钱的小布娃娃。多年後,当他辗转听闻小布娃娃的主人,正处心积虑地想把自己嫁入另一个豪门,他不惜主动挺身,代替父母上京,藉祝寿之名顺道把她领回南方,做他的新娘。
结果她什么也不记得。不记得他,不记得她曾宝贝得要命的小布娃娃——现任宝贝已由大妞妞夺魁担纲。
唯一令他稍感安慰的,是她常常因为痴痴望著他发怔,而害大妞妞跌滚到地上。
堂堂董家二公子,竟沦落到与狗争宠……
「喂!你怎么这么懒,动都不动,就我一个人在忙!」喜棠累到一肚子火。
「是你叫我不要动。」他深叹,明白她根本不晓得这对男人是多残忍的酷刑。
「可是……」小脸沮丧地皱成一团。「不好玩……」
「你要真那麽会玩,你才真的完了。」
她在他缓慢施压的挺进之上轻喘。「为、为什么?」
「因为我会拿枪追著你逼问,你是和哪个死男人玩过。」
「然後呢?」
「宰了他。」
「那你呢?」
「我怎么样?」
「和你玩过的女人又是谁?」
他略略一顿,原本仰靠在椅背上凝神闭眸的双眼,开了一条缝睥睨。但见她发髻松散,衣衫凌乱,双手直直撑在他腹肌上,使得双臂间的双乳分外拥挤。她倾著的不解娇颜,纯稚而无邪,与她此刻豪迈跨骑的英姿天差地别。
他忘情地抚摩起她分张的细腻大腿,喑哑呢喃,「你在乎吗?」
「嗯,很在乎。」她倾身伏上他胸膛,不安而无助地环住他颈顶。唇对唇,眼对眼,坦诚倾吐。「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些野女人是谁,可是我又不能不知道。」
「真矛盾。」他痴醉地一一抚掠黏在她脸蛋旁的秀发。
修长的手指抚至红润丰美的小嘴上,来回揉弄。她并没有乖巧地任他摆布,反而张口咬起他的手指,像小狗咬著最要好的朋友玩耍一般。
他不禁咧开笑容,她也跟著笑。她吻上他性感的双唇,他也跟著吻。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般如影随形的伴侣?为什么会有人与自己如此的有感应?许多超越言语表达的共鸣,日常生活中一再出现的默契,让平淡的人生充满奇妙的色彩,尝不尽的甜蜜……
直到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急叩声。
「董事长,我拿资料来了。」
戴伦?!
喜棠吓得僵在世钦身上,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也不知道。书房四面开敞宽阔,毫无可躲避的暗角。除了面向庭院林木的落地窗,没有别的出入之处。他不可能赶喜棠由窗外逃出去,害她得绕过整栋大宅半圈才找得到门入内。更何况,她是他妻子,又不是情妇,何必鬼鬼祟祟成那样?
但现在的她根本见不得人,他也一样——尤其他还深深栖在她的娇嫩里,气势昂扬。
「董事长?」怎么没有回应?
「世……世钦,怎么办?」
「嘘!」
门把弹压的声响,霍然带进门外亮光,照得室内一片爽朗。
秘书戴伦怔住,世钦和喜棠也怔住,跟在戴伦身後的一大票部门经理也怔住。
整个地球陷入死寂。「怎么了?」各部门经理望向戴伦。
「这……」他也不晓得。但人既然已经按董事长吩咐,全请到家里来,只能勉强撑住场面,先行安排。「你们进来吧。」
众人各持公事包,在书房内呈半弧状安排的座位上坐定,抽取资料的抽取资料,戴眼镜的戴眼镜。间或不同部门经理的交头接耳,进行最後的核对。
「叫厨子准备一下,今晚客人会在此用餐。」戴伦俐落地交代下人。「先上四杯咖啡、三碗茶来。不要六安茶,其他都可。对了,董事长人呢?」
「不在书房里吗?」下人微愕。
「你去找找,说不定他累到回房里歇过头了。」虽然这根本不像他会做的事。
「可是……」下人反而狐疑。「我一直在外头打扫,没见二少爷出来过,只有二少奶奶被叫进去,怎会不在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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