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认为由我去才适当。」他简短地将事情叙述一遍。
隋曜衡的好奇心一下全提了上来。「母亲在江南有个义兄?」他将书放回架上。
隋曜权颔首。「详细情形不清楚,父亲说,若我有心解开,就直接到江南去一趟。」
隋曜衡扬起嘴角。「父亲可真会吊人胃口。」
「他想我跑一赵江南。」隋曜权接着道。
「嗯!」隋曜衡同意地点点头,父亲向来老谋深算,他料准了曜权定会去解开这些谜题。
隋曜权沉默了下,而后换个话题。「这玉镯给你。」他弹出手上的镯子。
但隋曜衡并未接过,只是以扇子挡回,让玉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那是母亲留给你的。」
玉镯再次回到隋曜权的手上。「我不想要。」隋曜权冷冷地说。
隋曜衡挑起眉。「那就丢了它啊!」他耸耸肩,不在乎地说。「只不过,娘若是地下有知,恐怕要伤心罗!」
「别跟我说这些神鬼之事。」他冷声道。
隋曜衡微微一笑。「我知你不信这些,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干嘛这么生气?」唉!曜权有时未免太开不起玩笑了。
隋曜权没说话,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他向来讨厌听这些没用的废话,什么节哀顺变,什么地下有知、在天之灵、九泉之下……都是些言不及义的废话。
「那是母亲留给你未来媳妇的,你若不想娶妻,就直接丢了。」隋曜衡不带感情地说。「你我都清楚那不过是母亲想要你成亲的伎俩,你若真不想受束缚,谁也管不了你。」
隋曜权盯着手上的翠玉镯子,不发一言。
「母亲知道我有喜乐,曜琰有喜福,我们两个都不需要这镯子,你若真的不愿意再忆及母亲,就将它理在母亲坟前吧,」隋曜衡在桌前停下脚步。「曜权,我们是双生子,对彼此瞒不了心事,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不爱听——」
「那就不用说了。」隋曜权打断他的话,冷冷的瞥他一眼。
隋曜衡不介意的微笑。「你不爱听,可我偏想说!你的心结我没法解,也解不开,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母亲的死,最痛苦的是父亲,咱们的悲恸都不及父亲深苦,可我知道父亲不曾后悔遇上母亲,即使她的死让他痛不欲生……而这也是他一直想告诉你的。」
他停顿半晌,脑中闪过父亲痛苦的孤凉身影。
「若人生能再从头来过,相信父亲还是会选择与母亲走上这一遭。」隋曜衡心有所感地说。
隋曜权不发一语。
隋曜衡注视着他面无表情的眸子,在心里叹口气。「这儿的事有我,你只管去。」或许走一趟江南,他的心会开朗些。
扬州.午后
温热的阳光斜射入亭子,映照在文墨染的背上,带来舒畅的暖意。她一手拿着棋谱,一手徐缓的拿起黑子放在棋盘上。
一旁的奴婢寅辰则忙着晒书,这半句来霪雨不断!难得见日,许多书都沾了湿气,小姐要她拿出来晒晒,幸好这天风不大,要不可麻烦了。
她抬起脸,轻拭额上冒出的汗珠,瞧见几尺外有人正朝这儿走来,寅辰连忙自竹席上站起,转身步入凉亭。
「小姐,屈公子来了。」
文墨染无意识地应了一声,仍专心在棋盘上。
「小姐--」寅辰提高音量。
她蹙眉。「嗯?」
「屈公子来了。」寅辰又说一次。
文墨染这才抬起螓首,瞧见屈问同就站在几步外,身边有奴婢为其带路。
「打扰文姑娘的雅兴了。」屈问同穿着一袭白袍,右手拿着画扇,举止斯文、面容俊秀,今年二十有二。
文墨染对带路的奴婢开云说道:「上茶。」
「是。」开云福了一下身后,便行告退。
文墨染自石椅上起身,看着屈问同踏上石亭。十天前,屈公子与他的父亲--县尉县大人--来访,说是经过这儿,顺道来看看父亲。
可当父亲要她到大厅见过县大人与屈问同时,她当下明白这不是一个单纯的会见,父亲似乎有意将屈公子介绍给她。
果不其然,短短的十天内,他已登门造访三次。屈问同谦恭有礼、随和且颇有才情,与他相处该是愉快怡人的,可墨染却觉拘谨,有一种感觉她无法确切的说清楚,但有时,他的眼神会让她莫名觉得悚然。
「文姑娘喜欢弈棋?」屈问同注视着石桌上的棋盘。
「偶尔与父亲对上一盘,难登大雅之堂。」墨染回道。「请坐。」她朝寅辰使个眼色,寅辰立即伸手取来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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