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中,斛律琳一行与女儿千珠和阎涪耆等人不期而遇。更是一拍即合,相偕前往。目前斛律晋势力明显占优,斛律襄芨芨可危。斛律琳和女儿一样,都把宝押在斛律襄这一边。瑶里郭虽不太理解,但他一向听从妻子的主张惯了,也就并无异议。
瑶里千珠执鞭遥指远方夕阳西下之处,笑盈盈地说:“三表哥,你看,这夕阳虽光华璀璨,艳丽无匹,但毕竟只是一瞬间的荣耀罢了。时日推移,它就要沉入地平线以下了……”
斛律襄闻弦歌而知雅意,体会到她话中的暗示,不由长笑答话:“千珠你说得是。斛律晋目下且由他嚣张一时,反正他得意的日子已不多了!”
瑶里千珠言笑晏晏,在夕阳的斜晖中策马缓行,俏丽的玉靥也为这霞辉丽彩染上微微的酡红。星眸流波,美目似笑非笑,溢满了醉人的神采。斛律襄怔忡地望着她,心湖情不自禁一阵荡漾。
好一个色艺双绝的女子!他在心中暗暗赞叹。她有时犹如无邪的女孩,精灵慧黠,俏丽可爱,有时又像成熟的谋略家,心机深沉,冷静沉着。若能得她为后,必是他王图霸业的重要臂助,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若他娶了瑶里千珠,也能进而得到姑姑斛律琳在尧熬尔的声势和兵力相助。他若夺得匈奴王位,还可进而在西域称雄!
他一阵失神,望着瑶里千珠窈窕的红衣身影,心中思潮澎湃,难以止息。他要得到她!不仅是在事业上寻找重要臂助,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为她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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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里千珠辞别斛律襄回到自己的帐幕中,见父母都坐在帐中等她。满铺的地毯柔软舒适,帐幕四壁都悬挂着色彩华丽的刺绣挂毯,瑰丽堂皇。中间则摆放着一盘盘时令鲜果和香喷喷的烤羊肉,还有大盅的奶酪。盛放食物的器皿都装饰华美,手工精细,看来相当名贵。这一切都显示出斛律琳在匈奴王室仍享有崇高威望,即使连目前大权在握、形势占优的斛律晋也对她礼敬有加。
斛律琳慵懒无力地斜倚帐壁席地而坐,一身华服色彩秀雅,手臂上叮叮当当套了十多个色彩缤纷的金属镯子,纤秀的颈项上套了一串七彩珠练。她意态悠闲地伸出纤纤玉指,正拈了串葡萄细细品尝。
她身旁的瑶里郭虽也席地而坐,但浓眉紧蹙,如罹重忧。他体型粗壮,满脸须髯,虽是一身英伟古朴的霸气,但在妻子面前却无从发泄,处处落在下风。他见到女儿进帐,终忍不出启口发问:“千珠,你为何与斛律襄那小子走得这么近?”
瑶里千珠美目流转,笑吟吟地偎到母亲身畔,不经意地说:“为什么不行?”斛律琳宠溺地搂紧女儿,拈了颗葡萄给她。母女俩两张相似的笑靥凑得如此之近,女儿俏丽可人,母亲亦风情万种,看来倒像是一对姊妹花。她俩笑闹着去抢葡萄,宛若初涉尘世的少女般,充满小女儿的动人情态。
瑶里郭看着妻女,也不禁宠溺地叹了口气,但仍续道:“斛律襄目前势孤力单,在目下可说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斛律晋既掌兵权,又有大部分贵族臣子的支持,占尽优势,依我看来,继承王位只是早晚的事。我们何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去帮斛律襄?我们成功的胜算实在太少啊!”
斛律琳缓缓侧过脸来,宛若娇嗔不依地横了他一眼,叹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是啊,斛律晋兵力雄厚,得到众人的支持,手下能人无数……所以,他那边太挤了,容不下我们!”
瑶里郭仍不服气,道:“你在匈奴王室的威望声势无人能比,斛律晋昨天一早就来试探我们,要拉我们过去。你怎么说容不下我们?”
“呆子!”斛律琳无奈地嗔道:“他能拉拢我们自然最好。只是,我们帮了他,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算不上什么大功劳,得不到什么大好处的。这个道理,你都不懂的吗?”
瑶里千珠“噗哧”娇笑,接住母亲的话头,说道:“爹你真是的。我们作第三方的,自然谁危且助谁,才能从中获得最大利益啊。斛律襄目前势单,兵微将寡。目前正处于最危急的关头,我们此时相助,正如雪中送炭,必会赢得他感恩涕零。加上他在匈奴王室没什么势力,即使我们助他取得了王位,他也不会过河拆桥,还得倚重我们重建自己的势力。这样我们获得的,远远超过顺水推舟帮斛律晋的所得啊。”
瑶里郭恍然大悟,不由大笑道:“好千珠,爹明白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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