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那寂寥的背影拖得长长的,好不凄凉。
“我……谁说我不支持的?”意老爷口吃地硬是逞强,一仰首道:“我说了就算!老爹我赌上意家的面子了,一个月内,把你嫁进李家门!”
没错!卯上啦!一个月之内,把她嫁进李家门!
意盈泪眼盈盈,感动地望着她爹,“爹……”
意老爷握住她女儿的纤纤小手,“乖女儿。”
“我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女儿三生修来的福气呢!”
“我有你这样女儿,才是爹祖上积德、烧了五世好香求来的。”
“啊……爹!”意盈纤细的身影偎送她爹的怀抱里。
“哦……女儿。”意老爷拍着女儿的纤肩,虎目泛泪地望着天际。
啊!好一幅父女天伦图呀!
正当两父女正沉醉在小小世界里,感动得痛哭流涕之际,突地,门口传来一声娇脆的嗓音,“你们爷儿俩又在耍什么宝啦?”
“娘……”意盈转头一见是她娘,杏唇一抿,笑着叫道,马上毫不留恋地放开她爹,转身翩翩迎向她娘。
“娘……你回来啦!累不累呀?来,吃颗西域来的无花果,这可是新鲜货,外边儿可尝不到的呢!”意盈在扶着她滚入座时,顺手端起银盘,殷勤地送到她娘眼前。
“是吗?外边儿尝不到的果儿呀!”意夫人素手拉了一颗,咬了一口,嗯!果然别具风味。
“来,你也尝尝。”意夫人笑着把手中剩下的半颗送进女儿的小嘴里。
母女俩开心的嚼着果子。
意盈又唤婢女去拿来蒲扇,为她娘煽凉,将意夫人服侍得开开心心,直笑说女儿贴心。
被抛弃的意老爷,怔愣地被晾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女儿“琵琶别抱”,还把他的无花果端去借花献佛,孝敬她娘——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又被他女儿的“虚情假意”晃点了,就知道地这女儿表里不一的功力之高,可是无人能及的啊!
见自个地的老婆和女儿正母女情深,笑得好开心,没人理会地,他只好自己找个位子坐下,端起青瓷茶杯……“娘,这果子的味道不错吧?”
意盈正眉开眼笑地对着她娘邀功,“不过,就是太甜了点,来!这有武夷嫩茶,呷口茶水,正好冲冲甜味儿。”
她小手一伸,把她爹正凑近唇的茶杯不客气地抢了过来,直接送到她娘的手上。
“嗯!”意夫人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果然是上好茶种,微涩的味儿配这甜果儿正好。”
意老爷的动作定格似的,怔愣地眨了眨眼,瞪着空无一物的手,咦?他的茶咧?
他转头一瞧,他夫人嘴里嚼的不正是“他的”无花果,手里端的不正是“他的”武夷嫩茶吗?
“乖女儿。”他含怨地唤了一声。
“做啥?爹!”意盈头也没回的虚应了声。
“那个…茶……还有……我的果子……”意老爷吞吞吐吐地指着她们母女俩正吃喝得热呼呼的点心,他也要凑一脚啦!
意夫人好奇地瞧了地一眼,她相公做啥这么吞吞吐吐的,不干不跪?
意盈眸儿滴溜溜的一转,“哦……爹是说这茶呢!是他推想娘差不多是这时辰回来,吩咐下人泡着温凉了,让娘一回来就有得解渴;而这果子呢!也是爹刚拿到的新货,特地吩咐下人端上来,给娘尝鲜的。爹,你说是不是啊?”
“呃…”是这样子的吗?
意老爷大嘴一张就要反驳,不过,看着夫人一脸娇羞的感
动样,只能硬吞下委屈,点头道:“是——是我特别吩咐下人准备的。”他讲得咬牙切齿,字字和着血泪吞下肚。
“娘,我就说爹最宠你了。爹对女儿可没这么疼呢!瞧女
儿回来这么久,别说武夷嫩茶了,就达杯水都没有,爹好偏心喔!”意盈撒娇地在她娘怀里扭动着身子,然后趁她娘娇羞地垂下脸笑时,偷偷的寻她爹大做鬼脸。
贼女儿!意老爷无声地咛道,欠扁的贼女儿!
傻爹爹!意盈龇牙咧嘴地吐舌瞪眼,用眼神向她爹挑衅,怎样?有种就来扁她呀!傻爹爹!
意夫人没看到父女俩的暗潮汹涌,只是娇羞地睨了相公一眼,死相!这种事儿被女儿拿出来说嘴,羞不羞人呀?
“那,这茶叶和果子,待会儿差人送些到爹府上,让爹娘他们也尝尝才是。”意夫人拾眸理理鬓发,柔声建议。
她的两个孩子虽都已到论及婚嫁的年岁,但她自幼受到薰陶的秀雅之气;让她虽已三十出头,仍举止合宜的犹如深闺秀女。
当年,在贺兰山上称王的意老爷也是看上了她这温柔似水的性子,从此百炼钢化成为绕指柔,才带着兄弟们下山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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